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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瞬間死寂。

顧言臉上的溫和麵具寸寸碎裂，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林照，你說什麼？」

婆婆也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

「離婚？你憑什麼提離婚？是我兒子對你不好，還是我們顧家虧待你了？」

「你一個不下蛋的母雞，我們顧家沒嫌棄你，讓你好吃好喝地住著，你倒先蹬鼻子上臉了！」

婆婆的話句句尖利刻薄。

上一世，我就是因為遲遲沒有懷孕，在他們麵前總覺得低人一等，對他們的予取予求一再退讓。

可現在，我隻覺得可笑。

我甚至懶得跟她爭辯，隻是平靜地看著顧言，等他一個回答。

顧言的臉色變了幾變，他深吸一口氣，強行擠出一個笑容，拉住我的手。

「老婆，別說氣話了。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都是我不好，沒有提前給你錢，讓小航惹你生氣了。」

他的手很暖，但我卻甩開了他。

「我不是在說氣話，顧言。我想得很清楚。」

「你是不是瘋了？」顧言的耐心終於耗盡，他壓低聲音，「林照，別鬧了，鬧下去對你沒好處。」

「對，就是瘋了。」婆婆在一旁幫腔，「我看她就是不想給我們家生孩子，想離婚分我們家財產！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我看著這對母子一唱一和，心中一片冰冷。

我沒有再說話，轉身回了房間，鎖上了門。

身後傳來婆婆的咒罵和顧言不耐煩的勸解聲。

我靠在門上，聽著手機裏剛剛收到的醫院確診報告的短信提示音，笑了。

真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第二天，我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獨自去了醫院。

拿著那張薄薄的確診單，我沒有哭，也沒有絕望。

我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複仇。

我不會再天真地以為，隻要我乖乖治病，就能活下去。

上一世的結局告訴我，我的命，在他們眼裏，遠沒有顧航的愛好重要。

回到家，他們竟然都在。

公公坐在沙發主位上，臉色陰沉。

婆婆和顧航坐在他旁邊，顧言則站在一邊，看到我回來，立刻迎了上來。

「林照，你昨天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越過他，看向沙發上的一家三口，那陣仗，活像三堂會審。

「我的意思就是字麵意思。」我平靜地開口，「我要離婚。」

公公手裏的茶杯重重地磕在茶幾上，發出一聲脆響。

「林照，」他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威嚴，「我們顧家哪裏對不起你？你要是心裏有什麼不滿，可以說出來，一家人，沒什麼不能商量的。動不動就提離婚，像什麼樣子？」

我扯了扯嘴角。

「爸，沒什麼不滿。就是覺得，和你們一家人，過不下去了。」

「你！」公公氣得指著我，說不出話來。

「嫂子，你是不是因為昨天我不就問你要了五百塊錢嗎？」顧航在一旁委屈地開口，「你也太小氣了吧？我都跟我哥說了，以後再也不問你要錢了，你別生氣了行不行？」

他這話說得，好像我提離婚，是多麼小題大做，多麼不可理喻。

顧言也立刻接話：「是啊林照，小航都道歉了。你別鬧脾氣了，快跟爸媽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我看著他們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語，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我的頭上。

我突然覺得很累。

和這群人講道理，簡直就是雞同鴨講，浪費口舌。

我深吸一口氣，從包裏拿出那張確診單，輕輕放在茶幾上。

「我不是在鬧脾氣。」

我的聲音很輕，卻足以讓整個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我得了重病，需要很多錢做手術。所以，這個婚，我必須離。」

所有人都愣住了。

顧言最先反應過來，他一個箭步衝上來，拿起那張診斷單。

他的眼睛快速掃過上麵的字，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怎麼......怎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抬頭看我，眼神裏充滿了震驚和茫然。

婆婆和公公也湊了過來，他們看不懂那些專業的醫學術語，但「惡性腫瘤」四個字，他們還是知道的。

婆婆的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但她第一反應不是關心我的病情，而是脫口而出：「治這個病......得花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