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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日子,在一種詭異的平靜中,向前滑行。

自“妖法”風波和“狼襲”事件後,江衛國在江家村的地位,已經徹底超然。

他不再是一個單純的、不好惹的暴烈漢子,而是被蒙上了一層神秘主義色彩的“神人”。

村民們見了他,都會下意識地低下頭,繞道而行,眼神裏是深可見骨的敬畏。

江家的院牆,仿佛成了一道無形的結界。

牆內,是與世隔絕的安寧。

蘇秀雲的氣色一日好過一日,她開始學著識字,江衛國不知從哪弄來一本破舊的字典,她便像個小學生一樣,抱著字典,一筆一劃地在沙盤上,教著萌萌寫她們母女倆的名字。

昏黃的油燈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依偎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江衛國前世從未敢奢望過的、溫暖的畫麵。

萌萌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她不再是那個隻會躲在母親身後瑟瑟發抖的小可憐。

她會追著院子裏的小雞跑,會在吃飯時主動給爺爺夾一筷子她認為最好吃的鹹菜,然後用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期待地看著他。

每當這時,江衛國那顆早已被仇恨與殺戮浸泡得堅硬如鐵的心,總會泛起一絲最柔軟的漣漪。

這,就是他要守護的一切。

然而,這脆弱的寧靜,注定要被打破。

暴風雨來臨前,總會有一些令人作嘔的蒼蠅,嗡嗡作響。

這天下午,江家那扇剛剛修好的大門,被人“砰砰”敲響。

來人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臉上堆著職業化笑容的媒婆。

她身後,跟著一對穿著樸素、神情拘謹的中年夫婦。

而在這對夫婦旁邊,則站著一個二十出頭、賊眉鼠眼、眼神卻透著一股子貪婪與傲慢的年輕人。

蘇秀雲打開門,看到這陣仗,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她認得那個年輕人――蘇大誌,她的親哥哥!

而那對中年夫婦,正是她的爹娘!

“秀雲啊!我的苦命女兒!”

蘇母一見到她,立刻就幹嚎起來,眼淚說來就來,“你男人下落不明,你一個人帶著孩子,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娘這心都快碎了!”

她一邊哭嚎,一邊就想往院裏闖。

蘇秀雲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將萌萌護在身後,聲音發顫,卻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堅定:“爹,娘,哥,你們......你們來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來給你尋個好出路!”

她哥哥蘇大誌一步搶上前,趾高氣昂地說道,仿佛是在宣布一種恩賜。

他指了指旁邊的媒婆和那對夫婦,“我給你找了戶好人家!城西殺豬的劉屠戶家,他兒子,就是這位劉大哥,看上你了!人家不嫌棄你是個寡婦,也不嫌棄你拖著個賠錢貨,願意出八十塊錢的彩禮,娶你過門!”

八十塊!

這個數字,像一顆炸雷,讓周圍聞訊趕來看熱鬧的村民們,都發出了壓抑的驚呼。

在這個年代,這絕對是一筆足以讓任何家庭瘋狂的巨款!

蘇母立刻停止了哭嚎,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拉著蘇秀雲的手:“閨女啊,你聽到了嗎?八十塊!有了這筆錢,你弟弟娶媳婦的彩禮就夠了!你這也是為了咱們蘇家做貢獻啊!”

蘇秀雲如遭雷擊,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些所謂的“親人”。

他們沒有一句關心她過得好不好,沒有一句問她吃了多少苦。

他們眼裏隻有那八十塊錢的彩禮,隻有她這個可以被明碼標價賣出去的“貨物”!

她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沉入了無底的、冰冷的深淵。

“我不嫁。”

蘇秀雲開口了,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什麼?”

蘇大誌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你再說一遍?我辛辛苦苦給你找的好婆家,你敢不嫁?蘇秀雲,你別忘了,你是我蘇家的人!你的婚事,就該由爹娘和兄長做主!”

“我說,我不嫁。”

蘇秀雲抬起頭,迎著哥哥那凶狠的目光,一字一頓地重複道,“我現在是江家的人,是萌萌的娘。我哪裏也不去。”

她那原本懦弱的眼神裏,此刻竟然透出了一股倔強的、不容侵犯的光。

這是江衛國帶給她的底氣,是這個家賦予她的尊嚴!

“反了你了!”

蘇大誌勃然大怒,揚手就要打人。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得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從屋裏幽幽傳來。

“她的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群豬狗來做主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江衛國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堂屋門口。

他手裏沒有拿刀,也沒有拿棍子,隻是拎著一把剛剛還在廚房裏用來剁肉餡的、沉甸甸的四方菜刀。

菜刀的刀刃上,還沾著幾絲鮮紅的肉糜,在陽光下,像極了凝固的血。

他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臟上。

那股無形的、如同實質般的煞氣,讓整個院子的溫度,都仿佛驟然下降了好幾度。

蘇家人和那個媒婆,都被這股氣勢嚇得連連後退。

江衛國沒有看他們,而是走到蘇秀雲麵前,從她手裏,接過了那個已經嚇得不敢哭出聲的江萌萌。

他用那隻沒有拿刀的手,輕輕拍著孫女的後背,柔聲安撫:“萌萌不怕,爺爺在。”

安撫完孫女,他才緩緩轉過身,用那雙看死人一樣的眼睛,掃過蘇家眾人。

“八十塊?”

他嘴角勾起一抹極度輕蔑的冷笑,“就為了這八十塊,你們就要把自己的女兒、自己的親妹妹,推進另一個火坑?”

他目光轉向那個劉屠戶的兒子,上下打量了一眼,那眼神就像屠夫在打量一頭待宰的牲口:“聽說,你第一任老婆,就是被你活活打死的?”

那劉家男人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江衛國不再理他,而是將視線定格在蘇大誌的臉上:“我江家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染指了?”

“她......她是我妹妹!我......”

蘇大誌被看得心裏發毛,卻還想嘴硬。

“你妹妹?”

江衛國笑了,笑得無比森然,“在她被江偉打得遍體鱗傷的時候,你在哪裏?在她帶著孩子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你又在哪裏?現在,看到她日子好過了,看到我江家的大門不是誰都能進的了,你們就搖著尾巴湊上來了?想用她,換你的前程?”

一番話,字字誅心!

將蘇家人那層虛偽的親情外衣,撕得粉碎,露出了裏麵最肮臟、最貪婪的內核。

“今天,我就讓你們這群不開眼的東西,看清楚一件事。”

江衛國說著,拎著菜刀,走到了媒婆放在地上的那些聘禮前。

那是一匹紅色的布料,一包糕點,還有用紅紙包著的一遝錢。

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他高高舉起了手中的菜刀。

“嘩啦——”鋒利的刀刃,狠狠劈下!

那匹嶄新的紅布,瞬間被從中劈開!

“砰!”

他又是一刀,將那包糕點劈得粉碎,餅屑四濺!

最後,他舉起菜刀,用刀背,對著那包用紅紙包著的、沉甸甸的八十塊錢,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砰!砰!”

沉悶的聲響,如同喪鐘,敲碎了蘇家人那場用女兒換來的榮華富貴夢!

“都給我聽好了!”

江衛國扔掉菜刀,指著地上那一片狼藉,對著已經嚇傻了的蘇家眾人,發出雷霆般的宣告:“她蘇秀雲,生是我江家的人,死是我江家的鬼!”

“就算她要守寡,那也是守著我江家的牌位,輪不到你們這群豬狗,來安排她的人生!”

“帶著你們的垃圾,滾!”

最後三個字,如同炸雷。

蘇家人連滾帶爬,屁滾尿流地逃離了江家大院,連那些被砸爛的聘禮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院子裏,鴉雀無聲。

所有圍觀的村民,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震撼地看著那個持刀而立、如同魔神般的男人。

蘇秀雲再也忍不住,眼淚決堤而下。

但這一次,不是苦澀,不是委屈,而是被救贖的、滾燙的感動。

她看著那個為她劈開所有枷鎖的男人,緩緩地,雙膝一軟,就要跪下。

江衛國卻一把扶住了她。

他看著這個同樣滿身傷痕的女人,又看了看懷裏緊緊抱著自己脖子的孫女,心中那股暴戾的殺氣,漸漸平息。

他知道,光靠威懾是不夠的。

這個家,太小了,也太弱了。

他需要建立起屬於自己的、真正的“勢力”。

他需要有自己的產業,需要有能為他賣命的“惡犬”,來守護這片來之不易的安寧。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

他要開一個菜站。

一個隻屬於他江衛國的“建國菜站”。

當蘇家那群人連滾帶爬地消失在村口,院子裏那股令人作嘔的貪婪與愚蠢,才終於隨著塵土一同落下。

蘇秀雲怔怔地看著地上那堆被劈得稀爛的聘禮,又看了看那個為她劈開所有枷鎖、身形如山嶽般的男人,眼中的淚水,終於決堤。

但這一次,淚水中沒有了苦澀與委屈,隻有一種被從深淵中悍然托起的、滾燙的救贖感。

她雙膝一軟,就要朝著江衛國跪下。

這不僅僅是兒媳對公公的敬重,更是一個被拯救者,對神祇般的存在的、最本能的臣服。

江衛國卻在她膝蓋觸地前,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手掌寬厚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這個家,不興跪。”

他聲音依舊沙啞,卻褪去了方才的暴戾,沉澱為一種足以讓人心安的厚重,“你是我江衛國的兒媳,是萌萌的娘,是這個家的主母。你的膝蓋,除了拜天拜地拜祖宗,誰也不用跪。”

他將懷裏還有些受驚的萌萌,輕輕交到蘇秀雲手中,看著這依偎在一起、同樣滿身傷痕卻又無比倔強的母女,心中那股翻騰的殺氣,緩緩平息。

他知道,光靠威懾是不夠的。

今天的蘇家人,明天的李家人、王家人......

隻要這個家還顯得脆弱,那些逐利的豺狼,就永遠不會斷絕。

他需要一堵真正的、能將所有惡意都擋在外麵的高牆。

他需要有自己的“勢力”,需要有能為他咬人的“惡犬”。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以前所未有的清晰,破土而出。

“秀雲,”

江衛國開口道,“咱們不能再這樣守著村子,等著人找上門了。我們得走出去,在縣城裏,立一個自己的‘門麵’。”

“門麵?”

蘇秀雲有些不解。

“對。”

江衛國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名為“野心”的火焰,“我要開一個菜站。一個隻賣我們家菜的,隻屬於我們自己的——建國菜站!”

這個決定,在三天後,付諸了行動。

江衛國沒有選擇在縣城主街上租賃昂貴的鋪麵,他的戰場,依舊是那個魚龍混雜、充滿了原始生命力的黑市小巷。

但這一次,他不是來打遊擊的。

他是來占山為王的。

他看中了巷子最深處的一個死角。

這裏三麵是牆,隻有一個出口,易守難攻,是天然的據點。

這個位置原本被幾個賣耗子藥、狗皮膏藥的遊販占據著,見江衛國帶著東西過來,想要在這裏安營紮寨,立刻露出了不善的神色。

然而,當他們看清來人是那個敢在黑市硬剛稽查隊、背後有“紅頭文件”的“神人”江衛國時,所有的不滿都化為了識趣的諂笑,二話不說,卷起鋪蓋就讓出了地盤。

江衛國對此視若無睹。

他用一天的時間,將這個堆滿垃圾的角落清理得幹幹淨淨,又從舊貨市場淘來幾塊厚實的木板,叮叮當當地搭起了一個簡易卻異常堅固的攤位。

蘇秀雲則帶著萌萌,細心地將攤位擦拭幹淨,用一塊幹淨的藍布鋪好。

一個菜站的雛形,就這麼立了起來。

但江衛國知道,這還不夠。

一個攤位,是擋不住豺狼的。

他需要的,是能鎮住場子的“惡犬”。

接下來的兩天,他沒有賣菜,甚至沒讓蘇秀雲和萌萌過來。

他每天隻是獨自一人,天不亮就來到巷口,找個角落坐下,像個最普通的鄉下老頭,沉默地觀察著這個黑市裏,上演的一幕幕人間百態。

他在找人。

終於,在第三天黃昏,他的目標出現了。

那是一個男人,一個光是坐在那裏,就讓周圍三尺之內都無人敢靠近的男人。

他約莫三十多歲,身材高大得像一座鐵塔,穿著一件滿是破洞的舊棉襖,臉上有一道從左邊眉骨斜劈至右邊嘴角的猙獰刀疤,讓他的整張臉都顯得無比凶惡。

他沒有攤位,也沒有貨物,隻是沉默地坐在一個石墩上,一雙眼睛,像蟄伏的野獸,警惕而又麻木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江衛國認得他。

這人是黑市裏的一個異類,據說剛從北邊的勞改營裏放出來,無家可歸,靠著幫人扛大包、打零工換一口飯吃。

他從不主動惹事,但誰要是惹了他,下場通常都很難看。

江衛國站起身,走到不遠處一個賣陽春麵的小攤前,要了一碗麵,讓老板多加了一大勺肉臊子。

然後,他端著那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肉臊麵,走到了疤臉男人的麵前,將碗重重地放在了他身前的地上。

沒有一句話。

一個簡單的、給予尊嚴的動作。

疤臉男人那雙麻木的眼睛裏,第一次泛起了波瀾。

他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這個麵色平靜的鄉下老頭。

他在這黑市裏掙紮了幾個月,見過的,隻有鄙夷、畏懼和施舍,從未有過這樣平等的、不帶任何附加條件的對待。

他沉默了足足半分鐘,然後,才緩緩地、端起了那碗麵。

他沒有說謝謝,隻是將臉埋進碗裏,用一種近乎狼吞虎咽的姿態,將整碗麵連湯帶水,吃了個幹幹淨淨。

就在這時,一陣囂張的哄笑聲,從巷口傳了過來。

“喲,這不是耗子哥嗎?又來收保護費了?”

江衛國抬眼望去,隻見上次那個被他捏斷手腕的混混“耗子”,正帶著七八個流裏流氣的年輕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他的手腕上還纏著繃帶,眼神怨毒地在人群中掃視著,最終,定格在了那個新搭起來的、空無一物的“建國菜站”上。

“他媽的,還真在這搭上窩了!”

耗子啐了一口唾沫,臉上露出獰笑,“兄弟們,給我把這破攤子砸了!讓那老不死的知道,在這條巷子裏,誰才是爺!”

一群混混叫囂著,就朝著那菜站衝了過去。

周圍的商販們敢怒不敢言,紛紛退避。

江衛國依舊站在原地,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然而,就在耗子的手即將觸碰到那攤位的瞬間,一道黑色的殘影,帶著一股惡風,驟然從旁邊射出!

是那個疤臉男人!

他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像一頭被觸怒的黑熊,直接撞進了那群混混當中!

他沒有武器,他的身體,就是最可怕的武器!

“砰!”

他一記簡單的直拳,正中一個混混的麵門。

那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仰麵倒地,鼻血狂噴。

“哢嚓!”

他反手一扭,便卸掉了另一個混混的胳膊,那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嚎。

他的打法,沒有絲毫花哨,招招都是最簡單、最致命的軍中格鬥術。

一拳,一腳,一記肘擊,都帶著一股在生死線上磨礪出來的狠厲與精準。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

當耗子從驚駭中回過神來時,他的七八個兄弟,已經全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再也爬不起來。

整個黑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震撼地看著這個如同魔神降世的疤臉男人。

疤臉男人胸膛劇烈起伏,那道猙獰的刀疤在夕陽下,更顯恐怖。

他緩緩轉過身,看向江衛國,眼神複雜。

他知道,這碗麵,不是白吃的。

江衛國終於動了。

他走到那堆爛泥一樣的混混麵前,低頭看著為首的耗子,平靜地問道:“現在,這條巷子,誰是爺?”

耗子嚇得渾身發抖,屁滾尿流地喊道:“您是爺!您是爺!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再也不敢了!”

江衛國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走到疤臉男人麵前,用一種平靜的、如同陳述事實的語氣說道:“我叫江衛國。我需要人,能咬人,不怕見血的人。”

他頓了頓,聲音裏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不管你過去是什麼人,殺過人還是放過火。從今天起,你跟著我。我給你飯吃,管你住,每個月,給你這個數。”

他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二十塊?”

疤臉男人聲音沙啞,一個普通工人的工資,對他這種刑滿釋放人員來說,是天文數字。

“不。”

江衛國搖了搖頭,“是兩百塊。你,還有你身後的那兩個兄弟,都一樣。”

他指向了人群中,兩個同樣眼神凶悍、與周圍格格不入的男人。

那兩人,顯然是疤臉男人的同伴。

那兩個男人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江衛國。

疤臉男人沉默了。

他死死地盯著江衛國,似乎想從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麼。

他看到的,不是雇傭,不是施舍,而是一種同類的、帶著血腥味的認可。

“我要你們,用命,來守著這個攤子,守著我的家人。”

江衛國補充道。

“孟山。”

疤臉男人終於開口,吐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沒有再多說廢話,隻是朝著江衛國,重重地、單膝跪了下去!

“從今天起,我這條命,就是您的!”

他身後那兩個男人,也毫不猶豫地,一同跪下。

江衛國沒有去扶。

他受了這一跪。

因為他給他們的,不僅僅是錢,更是尊嚴,是重新活下去的機會。

第二天,黑市小巷的盡頭,一塊嶄新的木牌,被高高掛起。

上麵是三個用濃墨寫就的、力透紙背的大字,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氣:【建國菜站】牌子下,孟山和另外兩個同樣煞氣逼人的漢子,如三尊鐵塔,交叉著雙臂,沉默地站立著。

他們的存在,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讓整個黑市的空氣,都變得肅殺起來。

所有人心裏都清楚,這條巷子的規矩,從今天起,徹底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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