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空城計？

李貴雖然是個鄉野村夫，但也聽過幾段評書，知道那是神機妙算的軍師才能使出的手段！

“對！對！就是這個理！”

李貴一拍大腿，原本的慌亂被一股強行提起的狠勁所取代，“咱們不能讓他們覺得咱們是軟柿子！二郎，你說，怎麼幹！我們全村老少，都聽你的！”

“好！”

林淵的目光掃過眾人，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李村正，你立刻去辦！半個時辰，我要在我的院牆外，看到村裏所有能拿得動火把的男人！”

“李大山，李二牛！”

他直接點名。

“在！”

兄弟倆被他這股氣勢所懾，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

“你們倆，分頭去通知各家各戶！第一，把所有女人、孩子和老人都集中到村子最裏頭的祠堂去，關好門窗，不許出聲！第二，讓她們把家裏所有能燒的油、能點亮的燈都集中起來！第三，就是銅盆鐵鍋，越多越好！告訴她們，這是保命的東西，誰敢私藏，別怪我林淵不客氣！”

他最後一句話說得殺氣騰騰，李家兄弟倆心頭一凜，不敢有絲毫怠慢，領了命令拔腿就跑。

李貴也重重點頭，轉身離去，去召集村裏的青壯。

院子裏，很快隻剩下林淵和站在屋簷下，俏臉發白卻緊咬嘴唇的秦淑婉。

“阿淵......”

“嫂嫂，別怕。”

林淵快步走到她麵前，握住她冰涼的手，沉聲說道，“現在，我需要你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你說！”

秦淑婉的眼神無比堅定。

“你立刻去祠堂，把所有婦人都組織起來！”

林淵湊到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飛快地吩咐，“讓她們把所有能找到的大鍋都架起來，把所有水都燒開！越多越好！再找些膽子大的，把家裏的菜刀、鐮刀都磨快了，守在祠堂門口。告訴她們，這是最後一道防線，萬一我們男人頂不住，她們就要靠這些東西，跟衝進來的畜生拚命！”

滾燙的開水和鋒利的菜刀！

這是最原始、也最能讓婦人們鼓起勇氣的防禦手段。

秦淑婉聽得心驚肉跳，但她明白，林淵這是在做最壞的打算。

“我......我明白了！”

她重重地點頭，深深地看了林淵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擔憂、信任和一絲決然，“你......你也要小心！”

說完，她便不再遲疑，轉身快步向村裏跑去。

整個小河村，在這個寂靜的深夜，仿佛一台生鏽的機器，在林淵的指揮下，開始嘎吱作響地運轉起來。

而林淵，在所有人都離開後，立刻轉身，掀開活板門，如狸貓般竄入了地下的秘密工坊。

時間！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空城計”是用來嚇唬人的，但萬一嚇不住，他就必須要有能一錘定音的殺手鐧！

“係統！我需要一根足夠堅韌的弓弦！立刻！”

他在心中狂吼。

【叮！係統商城檢測到宿主緊急需求，推薦物品：百煉鋼絲蛟筋複合弦。可承受八百斤拉力，堅韌無比。售價：10兩白銀。】

十兩！

這幾乎是他全部的家當！

“兌換！”

林淵眼睛都沒眨一下。

【兌換成功！】

一卷閃爍著暗金色澤，比發絲略粗，觸手卻冰冷堅韌的弓弦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林淵不再浪費一分一秒，他將已經組裝好的弩身固定好，取出那根複合弦，開始上弦。

這絕對是項技術活，更是力氣活！

神臂弩的弩臂由上好的硬木和加強筋構成，彈性驚人。

尋常三四個士兵用絞盤才能拉開，林淵此刻卻隻能靠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將弩的一端抵在牆角，雙臂青筋暴起，腰背的肌肉瞬間墳起，如同一張拉滿的硬弓。

“喝！”

一聲低吼，他將體內強化過的力量爆發到極致，硬生生將那堅韌的弩臂拉開了一道彎月般的弧度！

他的臉漲得通紅，額頭的汗珠如雨點般滴落。

就是現在！

他用最快的速度，將手中的複合弦精準地扣入了弩臂兩端的弦槽之中！

“嗡——”一聲沉悶的震響，弓弦繃緊，整個弩身都仿佛活了過來，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氣息。

成了！

林淵來不及喘息，又飛快地從係統空間取出了幾根早已備好的鐵條，在地窖的簡易砂輪上飛速打磨。

火星四濺，一根根簡易卻致命的弩箭雛形在他手中快速成型。

他甚至來不及安裝尾羽，隻是將前端磨得鋒利無比。

對付沒有甲胄的流民，這已經足夠了！

當他拿著組裝完畢的神臂弩和三支粗製弩箭走出地窖時，院外已經站滿了黑壓壓的人群。

近四十名小河村的漢子，人人手持火把，將林淵家門前照得亮如白晝。

他們手中拿著五花八門的“武器”——鋤頭、糞叉、柴刀、木棍......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和不安，但在那跳動的火光中，也有一絲被逼到絕路的瘋狂。

李貴站在最前麵，看到林淵從屋裏走出，立刻迎了上來。

“二郎，人都到齊了！”

林淵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眾人。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將手中那造型奇特、通體黝黑、散發著金屬寒光的物件舉了起來。

神臂弩！

在數十道火把的映照下，它那流暢而充滿力量感的線條，那繃緊了仿佛能撕裂空氣的弓弦，那閃爍著寒芒的箭槽，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村民們都愣住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精巧而又充滿殺氣的東西。

“這......這是什麼？”

有人忍不住小聲問道。

林淵沒有回答，他隻是緩緩地將一支弩箭搭在弦上，然後舉起神臂弩，對準了院子角落裏一塊被用來墊牆角的、足有磨盤厚的青石。

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他輕輕扣動了扳機。

“嗡！！”

一聲遠比剛才上弦時更加沉悶、更加恐怖的震響猛然炸開！

那支粗製的鐵箭，在火光中拉出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黑線，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撞在了那塊青石上！

“鐺！”

一聲刺耳的金石交擊巨響！

火星爆閃！

那支鐵箭竟是硬生生地嵌入了堅硬的青石之中，足足有半指之深！

箭尾兀自瘋狂地顫抖著，發出“嗡嗡”的悲鳴，仿佛在訴說著剛才那一瞬間所蘊含的恐怖動能！

整個場院，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給震懾住了，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巴，連呼吸都忘了。

這......

這還是人力所能達到的威力嗎？

許久，李貴才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著弩身上冰冷的木紋，仿佛在觸摸一件神跡。

他看向林淵的眼神，已經從信任，徹底變成了狂熱的崇拜。

“山神......這......定是山神賜下的法器！”

“神仙法器！我們有救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人群瞬間沸騰了！

恐懼和不安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狂熱的希望！

有此等利器在手，還有什麼好怕的！

林淵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要的，就是將自己徹底神化，用絕對的力量和權威，擰成一股繩，將這群烏合之眾的士氣提升到頂點！

他舉起手，緩緩下壓，沸騰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

“此物，是我守護村子的底牌。”

他的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每一個人的耳朵，“但它隻有三支箭。所以，我需要你們，用你們手中的火把和聲音，為我創造出手的機會！”

“現在，聽我號令！所有人，沿村口土牆散開！火把舉高！等我摔碎銅盆為號，你們就用盡全身力氣，敲響你們手中的鍋碗瓢盆，用你們最大的聲音，給我吼起來！”

“吼什麼？”

一個漢子愣愣地問。

林淵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就吼四個字——”“犯我者，死！”

就在這時，村口方向，一個負責放哨的少年連滾帶爬地衝了過來，臉上寫滿了驚駭。

“來了！村正！淵哥！他們來了！”

“我看到......看到山坳那邊，亮起了一大片火光！正朝我們這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