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粱失策了,我沒有回去。
為了更快地養好身子,有足夠的精力處理離婚,我直接住進了醫院。
直到周末紀念日到來,我都沒有主動聯係陸辰粱。
他慌了,給我打過來電話:
“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芸芸是病人,你為什麼非要針對她,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我看著手中擬好的離婚協議書,淡淡道:“我沒有鬧——”
他不耐煩地打斷:
“真是可笑,沒有鬧,你為什麼等到紀念日還不回來?”
“看在孩子的份兒上,這次我替芸芸原諒你了,我給你發了個地址,趕緊過來,別讓大家等急了。”
地址是一個酒店,我們曾經操辦婚禮的地方。
紀念日在這兒辦,也算是有始有終吧。
想著我擠出了一絲苦笑,帶上協議書和流產的病例單趕了過去。
包廂裏,蘇流芸和陸辰粱的親友都在,十八層的蛋糕塔發出甜膩到令人窒息的氣味,氣球和蠟燭擺出了一個個心型。
可火紅的橫幅上並沒有十周年紀念日的字樣。
我呆呆看著“恭祝蘇小姐病情康複”九個字,許久說不出一句話。
“大家都在,別胡鬧。”
“我們的紀念日以後還能補辦,但芸芸康複很難得,再加上你還欠她一句道歉,過來一起慶祝一下就算抵消了,今晚你就可以搬回家裏住。”
我恍惚地看向陸辰粱。
不明白,畢竟在一起十年,他連最後的體麵都不肯給嗎?
“苑苑姐,之前我生病了,你擔心孩子不肯讓我照顧,我能理解。現在我已經康複了,我們可以和睦相處了嗎?”
蘇流芸笑得乖巧,端著酒杯遞給我,向我敬酒。
我冷冷推開:“身體不便,喝不了。”
“還有,我馬上就跟陸辰粱離婚了,我們用不著繼續相處。”
話落。
陸辰粱狠狠給了我一耳光:“這麼多人都在,林苑你說什麼胡話?芸芸主動給你敬酒,你不領情就算了,怎麼還故意讓她難堪?”
“你知不知道你這句氣話,會讓別人以為芸芸是破壞我們婚姻的小三?”
蘇流芸配合地落下淚,一屋人都用失望厭惡的目光看著我。
他們以為我愛極了陸辰粱,我根本不舍得離開,我隻是再作。
我捂著腫脹起來的右臉,正要拿出離婚協議證明,陸辰粱把酒塞到我手裏:“快喝了,別讓芸芸下不來台!”
我眨了眨眼,淚水流下,嘶啞地說:
“陸辰粱,我真的不能喝。”
“我在電梯裏被困三天三夜,我的身體還沒有養過來,再加上——”
流產的事還沒有出口,陸辰粱就徹底失去耐心,掐開我的嘴直接將白酒灌了進去。
胃裏頓時如同有一把火在燒,轉眼波及到了小腹,疼得我捂著肚子蹲下來,顫抖到痙攣也難以緩解分毫。
蘇流芸揉著眼過來扶我:“苑苑姐你怎麼了?隻是一杯白酒而已,孩子不會有事吧?”
陸辰粱瞥了我一眼,冷笑出聲:“別裝了,胎兒一直很健康,怎麼可能出事?”
我再次感覺到了窒息。
被困在電梯裏,手機沒有信號,在一片不見希望的黑暗中,生不如死苦苦煎熬那種窒息。
我死死咬著牙,拚命擠出一道聲音:
“陸辰梁,我要你和你離婚,真的離婚!”
“孩子已經沒有了,我們的孩子已經死了——”
蘇流芸的反應很快,哭喊著打斷我:“對不起辰梁,我沒想到苑苑姐喝一杯酒就會流產,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想和苑苑姐緩和關係。”
下一刻,陸辰梁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提了起來:“你越來越過分了!為了針對芸芸,竟敢說出這種詛咒孩子的話!”
“人家流產都會見紅,你的紅呢?”
“不好好教訓你一下,將來等孩子生出來,恐怕你就真的要無法無天了!”
話落,陸辰梁命人將我控製住,掐開我的嘴一杯接著一杯灌酒。
我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拚了命地掙紮。
挎包被撕爛摔落在地,兩封文件被摔了出來。
陸辰梁看見,冰冷的眼眸逐漸泛紅,顫抖著將文件拿起:
“孩子.......孩子真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