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匿名視頻裏,賀亦韋愛慘了的眼神:
“許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五年前,我像條狗一樣被你拋棄。現在怎麼肯突然回國了?留下來!你欠的債,我要你用身體補償!”
許楠也仰著頭同他深吻:
“對不起,亦韋。你離婚吧,我們重新在一起。”
沒等賀亦韋回答,視頻在這裏戛然而止。
我受驚滾落樓梯,流產大出血,給賀亦韋打了整整十九個電話求救。可當我從病房裏再次醒來的時候,屏幕上隻有昨晚一條敷衍的回信:
“今晚公司有事,勿擾。”
我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摁熄了屏幕。
決定結束這五年的婚姻。
賀亦韋,是我先不要你了,不是你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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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亦韋推開病房門的時候,給我送離婚協議書的律師剛走。
他責問的話還沒出口,目光落到我毫無血色的臉上,還是放緩了語氣:
“怎麼進醫院了?”
我沉默了半晌,目光落在賀亦韋的脖頸處。
那裏的紐扣鬆了,大片的吻痕裸露出來紮得我眼睛疼。
我主動別開了目光,不再自虐。
語氣淡淡道:
“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沒什麼大事。”
大概是因為不關心,賀亦韋很輕易地就相信了我的說辭。
他順勢摘下了金絲眼鏡,疲憊地摁了摁眉心:
“既然是小事,就別小題大做!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連照顧自己都不會。醫院的電話都打到我的辦公室了!”
“公司還有事,我給你請了個護工。你有什麼需要,吩咐她就好。”
說完,賀亦韋起身就打算離開。
“等等!”
我叫住了他。
賀亦韋轉過身,臉上不耐煩的神色很明顯:
“又想要撒謊讓我陪你?”
“葉長音,上次是你在家暈倒被送醫院要我陪,這次又是摔了被送醫院又要我陪。我不拆穿你,是給你留麵子。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微微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賀亦韋說的上次,應該是剛有孩子的時候。
那時候,我身體不好,也不知道自己懷著孕,血糖偏低。一起身的時候就直愣愣地倒了下去。他趕來的時候,身上還染著許楠的女香。
連話都懶得跟我說,皺著眉向醫生確認了我的安危後,扔下一句“好好休息”就匆匆離去。
那個時候,我還是愛他的。
軟下聲音,撒著嬌說想要賀亦韋陪我。
他厭煩地直皺眉,但終究還是礙不住我求,留下了。
賀亦韋心不在焉地待在病房裏,沒看我一眼。隻盯著手機,打了幾個字,發出去,又摁滅,又等它彈起消息再度亮起。
可能那個時候他和許楠就在一起了吧。
我有些吃醋,鬧了一場。
賀亦韋摔門離去,我們不歡而散。
“抱歉,上次打擾你了。”
“我隻是想你幫我在這些診療單上簽個字。我手打著吊針不方便,配偶也是可以簽的。”
我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賀亦韋看著高懸的吊瓶愣了一下,隨即拿起一旁的筆簽下字。
他簽的很快,連內容都沒有細看,生怕動作慢了,我又會把他纏住。
我接過了單子。
“謝謝,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聞言,賀亦韋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起身就走,步伐很快。可到了病房門口偏偏又駐了腳,回頭看向麵色蒼白的我。
“有什麼東西忘帶了嗎?”
賀亦韋搖了搖頭,隻覺得我很奇怪。試探性地開口道:
“我晚點再來看你。”
但我沒有如同他意料中一樣,露出點欣喜的表情。
更像是禮貌的疏離。
“不用了。公司事多,你忙吧。”
“我下午就出院了。”
賀亦韋感覺奇怪,但手機卻在此刻震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人,沒再管我,大步走了出去:
“許楠,我告訴你。這個項目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參與設計,我恨不得你......”
我苦笑了一聲。
將手裏的診療單,翻到最後兩頁。男方那一欄裏赫然是賀亦韋的親手簽下的名字,指尖緩緩移到標題上的五個大字:
離婚協議書。
賀亦韋馳騁商界多年,我這麼拙劣的手段都能騙到他。
不知道是他對我太放心,還是隻剩漠不關心。
“喂,張律嗎?”
“我拿到離婚協議書了,具體事宜可以提上日程了。”
“盡快吧。我定了機票,後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