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立刻點了點頭。
“完整了,我現在已經全部整理好了。”
“那他這些年寫的那些詩稿裏,影射的一些人和事,能作為他作風問題的旁證嗎?”
“足夠了,半年前可能還差點火候,但現在加上那個趙美玲,綽綽有餘。”
“那他收受過的那些字畫古董呢?”
“也都有記錄了。”
我再次死死捏緊了手機裏那張刺眼的照片。
“那按你的估計,這些東西遞上去,沈朝暉的退休待遇和名聲,會怎麼樣?”
學生翻了翻手裏的資料。
“輕則通報批評,撤銷所有待遇,重則......要追究刑事責任。”
我的眼眶再次被淚水模糊。
“時間有點不夠,至少也應該讓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畢竟當初,沈朝暉可是發過誓,要和我白頭偕老,讓我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羨慕裏。
用他後半生的聲名狼藉,換他一生的自由。
沈朝暉那麼愛趙美玲,肯定會覺得值得的。
學生當即便點了點頭。
“好的,老師,我這就去辦。”
說完學生便轉身離開。
而我看著窗外嘰嘰喳喳的麻雀,眼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
果然,男人的誓言,是這世上最不可信的東西。
沈朝暉最終還是活成了他最唾棄的那種人。
之後,我在養子家又休養了十天。
這十天,沈朝暉依舊沒有聯係過我。
可他卻在頻繁動作,想把那套山莊別墅徹底過戶到趙美玲名下。
我依舊裝作一無所知。
直到我“病愈”回家,才在家裏撞見了沈朝暉。
他看見我被養子攙扶著進門,視線直接落在了我的臉上,上上下下地打量。
他帶著一絲驚疑,甚至是失望地質問我。
“你......你的病好了?”
“你怎麼能好了呢,林晚舟!”
看著他失態的模樣,我甩開養子的手,踉蹌著身子就朝沈朝暉走過去。
我流著淚,“啪”地一聲,狠狠一個耳光甩在他臉上。
“你怪我病好了?你知不知道那天你一走,我就心絞痛複發,差點死在家裏!”
“沈朝暉你怎麼這麼狠的心!你的結發妻子在生死線上掙紮,你卻在陪你的小情人心安理得!”
說這話時,我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雖然我的病是假的,可那天被他氣到心痛欲裂的感覺,卻是真的。
或許是我絕望痛苦的淚水,終於喚醒了沈朝暉的一絲良知。
他竟然難得地,有些笨拙地扶住了我。
“對不起,晚舟,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感受著他手掌上傳來的溫度,我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袖,不願意就這樣放棄:
“沈朝暉,陪我十天好不好,去山莊,就我們倆,十天後,我就簽了離婚協議,放你和那個女人雙宿雙飛。”
沈朝暉被我的眼淚哭得有些心軟,可能以為我沒有幾天日子了。
他竟難得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就陪你最後十天。”
看著他的表情,我沒有說話,隻是指甲又一次掐進了掌心。
留下他,沒有任何別的原因,隻是想給他最後一個機會。
當初我們剛結婚時,見多了婚姻背叛的我,就跟沈朝暉約法三章。
我允許他在婚姻裏犯三次錯。
第一次,發現他精神出軌,我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第二次,發現他為了那個女人要跟我離婚,我甚至不惜裝病來挽回。
第三次,也就是現在。
我真的很希望,沈朝暉能夠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