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即轉身就走。
可沒想到當天夜裏,一隻熟悉的手將我從背後擒拿。
嘴裏說著“得罪了”,手上力道卻一點沒輕。
“付雪梨,還是你自己主動拿出來吧,那胸針你留著也沒什麼用,何必這麼自私?”
我咬著牙:“不可能......”
男人手上力道加重把我往下按。
威脅的意味更深,仿佛和我較著勁。
“國外多危險你不是不知道,要是沒有保命的東西,以小萱那種單純善良的性格,隻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你這樣把妹妹往火坑裏推,她死了難道你就滿意了?以為我就能愛上你?可笑。”
我感覺手快斷了,身體前傾,大腦也開始充血。
“祁凜!你瘋了是嗎?趕緊給我滾開!”
祁凜眼底閃過一絲懊悔,這才鬆了手。
“抱歉......”
夜色裏他眉眼深沉。
我摸著懷裏的胸針。
“你知道,這是我母親的遺物嗎?”
“知道。”祁凜喉嚨微動,“阿梨,我不求你替小萱去聯姻,但至少給她一條活路吧。”
我注視著他的眸子,半晌,輕輕笑了。
“你放心,我一定給她活路。”
祁凜沒聽懂我的弦外之音,看著我的臉,最後視線下移,定格在那枚胸針。
“那你明天自己給她。”
他走了。
我看著手腕上被掐出來的紅痕。
就當還你前世為我的擋的子彈。
說好了的,這輩子我們就別再互相折磨,我會成全你。
......
隔天,莊園酒會,我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
祁凜在教付雨萱品鑒紅酒。
“姐姐也來了?”
付雨萱甜美的笑容裏藏著一絲惡意。
“姐姐要嘗嘗這瓶1945年的羅曼尼康帝嗎?”
看見我出現在這裏,祁凜明顯很意外,畢竟我從前最討厭參加這種社交場合。
但小道消息說秦梟喜歡品酒。
我總得提前多了解一些這方麵的知識。
莊園的管家看見付雨萱手裏的東西,表情有些惶恐:
“大小姐,這瓶羅曼尼康帝是夫人曾經珍藏在這裏,說是留給你結婚時候再開瓶的,不知道怎麼被二小姐拿了......”
“現在,放下,付雨萱。”
我冷冷警告。
付雨萱委屈地紅了眼,躲在祁凜身後。
男人高大的身形嚴實護住她,朝我蹙了蹙眉。
“不就一瓶酒,付雪梨,你——”
我懶得和他廢話,快步上前奪過酒瓶。
“聽不懂人話嗎?”
拉扯間撞到旁邊桌子,堆起的香檳塔倒了一地,杯子劈裏啪啦碎開。
濺起的酒液弄臟了付雨萱的裙子。
她泫然欲泣地跟我道歉。
而我像個得理不饒人的蠻橫姐姐。
“夠了!”
祁凜扣住我的手腕,再次從背麵禁錮住我。
“別太過分了付雪梨,有你這樣做姐姐的嗎?”
我冰冷嗬斥他放手。
祁凜不為所動。
“你今天出現在這裏,就是為了當眾來找小萱的麻煩?”
腕骨生疼。
桌上的玻璃碎片紮進掌心,鮮血順著手腕滴落。
祁凜渾然未覺,還在一點一點用力攥緊我的手。
“為什麼你什麼都要和她爭?”
“雨萱想嘗嘗,你就不能讓讓她嗎?她馬上就要走了,以後還能不能......”
我抬起頭,眼眶發紅,眉毛也因為疼痛而擰著:
“這是我媽留給我的!”
憑什麼我要讓她?
胸針要讓。
酒也要讓。
祁凜看著我,語氣緩和了些許:
“可你現在又用不到。況且,你要嫁的人是我。”
“就當賣我一個麵子,給雨萱吧,以後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阿梨,相信我。”
“嗬。”
我冷笑抽手,硬生生掙脫開祁凜的束縛。
顧不上掌心被玻璃割得血肉模糊。
抓起餐刀抵在他喉結。
“誰說我要嫁給你了?”
直到這時。
祁凜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我一直在流血。
這一幕與前世莫名相似。
我們無數次為了付雨萱大打出手,但從不會真的傷到對方要害。
“祁哥哥,我......”
祁凜卻沒管付雨萱,拉著我轉身就走。
他找來醫藥箱,熟練地為我清理傷口。
看著掌心猙獰的傷口,他聲音沙啞:
“對不起。”
我沉默不語。
每次都是這樣,若我平時不小心受了傷,從來都是祁凜親自給我包紮上藥。
曾經,我以為這是他愛我的證據。
可我後來才明白,他真愛一個人,根本舍不得讓她受半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