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嗎?”我終於開口,“說完了就讓開,別擋著我修車。”
我的平靜,似乎在他們看來是一種挑釁。
黃毛李少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惱羞成怒。
“嘿,你個臭代駕,還挺橫啊?”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信不信我一句話,讓你在雲城混不下去?”
我垂下眼眸,繼續檢查車身的損傷情況。
這輛車是哥哥的心頭好,如果修不好的話韓陌笙可能氣得吃不下飯。
我的無視徹底點燃了他們的怒火。
那個穿著暴露的女人走上前來,一腳踢在車子上。
“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
我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她被我看得心裏發毛,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看......看什麼看!一個被周家趕出來的喪家犬,還敢瞪我?”
顧景洲的耐心似乎耗盡了,“周若芸,別給臉不要臉。”
他眼神陰鷙,對著黃毛李少和另一個男人使了個眼色,“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把她給我弄上車,我倒要看看,她還怎麼橫!”
“好嘞,洲哥!”黃毛李少立刻露出一個獰笑,和另一個人一左一右地朝我逼近。
“你們想幹什麼!”我握緊扳手,警惕地後退。
“幹什麼?”黃毛李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輕佻地吹了聲口哨,“當然是帶若芸姐去兜兜風,滅滅你的囂張氣焰,讓你好好看清自己的地位和處境!”
另一個男人也抓住了我的另一隻胳膊,他們輕而易舉地將我手中的扳手奪下,扔在泥水裏。
“放開我!”我奮力掙紮,雨水和泥汙沾滿了我的臉,狼狽不堪。
顧景洲冷漠地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周若芸,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跪下,求我。不然,今晚有你好受的。”
那個踢我工具箱的女人也得意地走上前來,用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臉,“聽見沒?讓你跪下!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喪家犬,還敢跟我們叫板?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規矩!”
我死死咬著牙,一口唾沫啐在她臉上。
女人尖叫一聲,揚手就要打我,卻被黃毛李少攔住了。
“別臟了你的手,等上了車,有的是辦法炮製她。”他奸邪地笑著,和同伴一起,強行將我往顧景洲的車邊拖。
“周若芸,這是你自找的。”顧景洲冰冷的聲音,像一把利刃,刺穿了雨幕,也刺穿了我最後的一絲幻想。
冰冷的雨水混著泥汙,像無數條黏膩的蟲子爬滿我的臉頰。
黃毛李少和同伴的鉗製如鐵箍般,我能聞到他們身上濃烈的酒氣和煙草味,令人作嘔。
顧景洲冰冷的話語和周芊芊得意的笑聲,像淬毒的針,刺入我每一寸神經。
絕望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我淹沒。
不!我不是五年前那個任人拿捏的周若芸了!
一股狠戾之氣從心底猛然竄起,瞬間壓過了所有的恐懼和無助。
我不再徒勞地掙紮,反而放鬆身體。
然後趁著黃毛李少因我的順從而鬆懈的瞬間,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用膝蓋頂在他的脆弱之處。
“啊!”他發出一聲慘叫,瞬間變成一條“弓形蟲”,手上的力道也鬆了。
就是現在!
我借著這片刻被鬆開的空隙,手肘狠狠向後撞去,正中另一個男人的肋下軟肉。
他吃痛悶哼,手臂下意識地鬆開。
我趁機掙脫他們的束縛,連滾帶爬地向後退開,與他們拉開了距離。
我撐著泥濘的地麵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死死地盯著他們,胸口劇烈起伏。
盡管渾身狼狽,但我的眼神裏,再沒有一絲一毫的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