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沈眠抱著寵物骨灰盒回到家。
傅修言看著那隻小盒子,不由得臉色微變。
“小婉不是故意的,”他突然開口,“她不知道狗不能吃巧克力。”
“那你呢?”沈眠死死盯著他。
傅修言避開她的目光:“之後再送你一條就是了。”
見沈眠不說話,傅修言再放軟語氣:“知道你不開心,出去透透氣吧。”
沈眠木然地聽著他用電話安排聚會,直到盛裝打扮的溫婉出現。
“傅先生,謝謝您願意帶我去這樣的場合見世麵,我這樣打扮不會失了您的麵子吧?”溫婉語氣欣喜。
溫婉住進傅家的這段時間,傅修言費盡心思討她歡心,又是送珠寶項鏈又是帶去高檔宴會,終於讓溫婉對他更親近了些。
沈眠看著他們曖昧對視,冷冷起身。
驅車前往會所的路上,她仍舊一路無言。
宴會上,朋友們對溫婉站在傅修言身邊毫不驚訝——原來被蒙在鼓裏的,隻有她一人。
席間有人要給溫婉敬酒,後者紅著耳朵擺手:“我、我不太會喝酒的。”
傅修言看著她緊張的表情寵溺一笑:“我替小婉喝。”
“不行!你還在治病呢,不許喝!”溫婉語氣嬌蠻地按住傅修言拿酒杯的手,引來一片起哄聲。
“要不……沈眠姐替我喝吧?”溫婉笑意盈盈地看向沈眠。
“我不喝。”
見沈眠果斷拒絕,傅修言臉色一僵:“出來玩何必這麼掃興,一杯酒而已。”
“誰都不喝可不行啊!”
“對啊對啊!”
溫婉貼近傅修言,聲音輕柔,離得近的沈眠卻聽得一清二楚:“醫生說我懷孕了,真的不能喝。”
沈眠猛地一抬頭。
溫婉瞥了她一眼,又對著喜上眉梢的傅修言小聲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用孩子綁著你。我不想讓孩子做私生子,我會當作他沒有父親,一個人把他養大。”
傅修言的臉色從滿是喜悅化作愧疚和心疼。
“眠眠,小婉她今天身體不適,你替她喝。”他的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沈眠強忍眼中酸意:“懷孕了?那確實是不能喝酒。”
傅修言見她神色如常,猜想她也許沒有聽到後半句,輕輕舒了一口氣。
沈眠看著他,覺得心口像被剜掉了一口肉,此刻正鮮血淋漓。
“真懷孕了?恭喜小嫂……恭喜小婉了!”傅修言的朋友們炸開了鍋。
“這大喜事怎麼能不喝酒呢?”
傅修言看向沈眠,無言催促著。
“好,我替她喝。”沈眠沒再拒絕,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也許是過於失望悲傷,想要借酒澆愁,沈眠機械地灌下一杯杯酒,直到看見溫婉的腳尖曖昧地蹭上傅修言的褲管。
“我去醒酒。”沈眠踉蹌起身,剛踏出包廂,淚水就砸在了地毯上。
她在衛生間緩了好一會兒才走出來,對麵男衛生間正好走出來一個醉醺醺的大漢,突然緊緊抱住她。
“幹什麼!放開我!”沈眠驚怒地推打對方,卻因力量懸殊沒起作用。
“傅夫人,原來你是要來這跟人私會?”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溫婉高聲道。
傅修言在不遠處麵色陰沉地看著沈眠,她急忙呼救:“我不認識他!救我!”
沈眠害怕地哭出聲,傅修言皺了皺眉正要上前,那醉漢卻說道:“你說什麼呢美女?不是你說你老公最近跟別的女人走得近,自己寂寞得很,才讓我陪陪你嗎?”
傅修言停住了腳步,眼神有些嫌惡:“沈眠,你真下賤!”
沈眠帶著哭腔哀求:“我沒有、我沒有,我真的不認識他!”
溫婉詫異道:“不認識他怎麼會知道你有老公呢?傅夫人,你這樣也太傷傅先生的心了吧?”
傅修言臉色更加難看,眼中怒意火一般燒著。
他轉身就要快步離開。
“修言!傅修言!”沈眠看著男人冷漠無情的背影,崩潰無助地嘶喊起來,傅修言腳步頓了一瞬,最後卻還是走了。
那醉漢對她上下其手,沈眠慌忙抄過最近的花瓶用力一砸,趁對方痛呼時快步逃開。
等到沈眠狼狽地回到傅家時已是深夜。
她身子止不住地發抖,想要去臥房和傅修言談談,卻被站在樓梯處的溫婉攔住。
“傅先生已經睡了,找他也沒用,”傅修言不在身邊,溫婉終於撕下偽裝,“沒被那醉漢得手,真是可惜。”
“你到底想幹什麼?”沈眠紅著眼質問。
“哼,都是普通人,憑什麼你當傅夫人?”溫婉突然握緊她的手腕,眼神狠厲,“這個位置,該換人了!”
“放開!”沈眠想要掙開手,可她還沒有使勁,溫婉就自己鬆手向後仰,往樓梯下摔去。
“啊!”溫婉尖叫著滾下樓,下身漫出殷紅的血液。
“沈眠!你瘋了嗎?!”傅修言的怒聲隨即而來。
沈眠轉身,撞上傅修言震怒的目光——仿佛她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仇人。
“她……她推我,她想害死我和我的孩子!”溫婉說完這句話就閉眼昏了過去。
沈眠看著傅修言心痛的表情同樣心如刀割:“是她自己……”
“啪!”迎接她的是傅修言用了十成力的一巴掌。
沈眠被重重打到地上,臉頰疼得發熱。
她不可置信地抬頭,傅修言抱著溫婉時眼神疼惜憐愛,看向她時卻轉為了厭惡失望:“我說了我請小婉來隻是為了讓她給我治病,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她!”說完,傅修言就抱著溫婉快步離開。
沈眠坐在血泊之中,捂著被打到腫脹的臉,難以抑製地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