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著那隻小燕子,心裏五味雜陳。
沒過多久,後花園的方向就傳來了陣陣慘叫。
第二天我才知道,柳美竹她們根本沒找到什麼安全區。
反而撞上了一隊夜巡的陰兵,一個跟班被當場撕成了碎片。
柳美竹也斷了條腿。
第二天,新的任務下來了。
為三天後太後的壽宴,織造一件萬福金安袍。
時間緊,任務重,完不成者,杖斃。
所有人都麵如死灰。
柳美竹拄著拐杖,一瘸一拐把最複雜的那塊「萬字福雲紋」圖樣丟給我。
「你不是能耐嗎?這個就交給你了。」
她又假意關心道:「哎呀,你的絲線好像不夠了,我這裏有多餘的,你先拿去用吧。」
我看著她遞過來的那捆顏色暗沉的絲線,心裏冷笑一聲。
我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她得意地揚了揚嘴角,轉身離去。
我試了一下,那絲線果然一扯就斷,根本沒法用。
這擺明了是要看我送死。
我歎了口氣,坐在繡架前對著那塊複雜的圖樣發呆。
這可怎麼辦?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一陣香風吹過。
蘇巧穿著她那身華麗的宮裝,又飄了進來。
「妹妹可是為這絲線發愁?」
她遞給我一捆閃著瑩潤光澤的金色絲線,比我之前見過的任何絲線都要漂亮。
「陛下說你可能會需要這個。他還說......」
蘇巧掩著嘴,學著蕭玨的語氣,故意壓低了聲音,「某人笨手笨腳,別把太後的壽禮給搞砸了。」
我接過絲線,心裏那點愁緒瞬間煙消雲散。
這個口是心非的家夥。
有了頂級的材料,再加上我當年為了給他繡荷包苦練出的手藝,那塊「萬字福雲紋」很快就在我手下成形。
兩天後,到了交工的日子。
管事公公將我們每個人的繡品拚接在一起,一件華美絕倫的萬福金安袍便呈現在眾人眼前。
而我繡的那塊,無疑是整件袍子上最亮眼的部分。
金色的福雲紋在光下流轉,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從袍子上飛出來。
相比之下,柳美竹負責的那塊祥雲圖案,因為用了劣質絲線,顯得黯淡無光,甚至還有幾處斷裂的痕跡。
管事公公的臉當場就沉了下來。
「大膽奴才!竟敢在太後壽禮上以次充好!來人,把她拖下去,杖責三十!」
柳美竹嚇得臉都白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著求饒。
就在這時,我往前站了一步。
「公公,此事與她無關。是我......是我不小心拿錯了絲線,用了她的。」
整個浣衣局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
柳美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管事公公陳默也愣住了,他偷偷抬頭,往角落裏一個不顯眼的廊柱瞥了一眼。
陰影處是一個高大身影。
陳默像是收到指令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念在是初犯,這次就饒了你。下不為例!」
柳美竹撿回一條命,看我的眼神再也不複之前的怨毒,隻是充滿了困惑。
因為替柳美竹解圍,我在玩家中的聲望莫名高了不少。
但新的麻煩也隨之而來。
我被傳召到了禦花園。
蕭玨正一個人彎弓搭箭。
不遠處的箭靶上,沒有紅心,隻有一個用炭筆畫的、齜牙咧嘴的小人,眉眼間依稀有我的影子。
他看到我來了,一言不發。
拉開弓,一支箭嗖地一聲飛出去,擦著小人的頭頂,釘在靶子上。
又一支,擦著小人的臉頰飛過。
再一支,從兩腿之間穿了過去。
......
箭箭虛發,卻箭箭都帶著濃烈的警告意味。
我在他身後站了許久,站得腿都麻了。
這男人,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麼幼稚。
我轉身想走,他冰冷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
「你以為替她求情,我就會感激你?」
我停下腳步。
「雲舒,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濫發善心,自以為是。」
他的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火,「就像當初,你也是這樣,不由分說地就把我推開!」
我心裏一痛,正想反駁,頭頂的樹叢中卻突然傳來一陣異動!
十幾個黑衣人提著鋼刀從天而降,二話不說,直衝我而來!
他們的目標,竟不是皇帝,而是我這個小小宮女!
我腦子一片空白。
身邊的蕭玨,臉上的怒氣瞬間被驚恐和慌亂取代。
「雲舒!」
他想也不想的丟開手中弓箭,一個箭步衝過來將我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