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日頭高照，軒轅寒和沈嫣坐在城樓之上。

他們要看著我跪上三天三夜。

今日是全家頭顱掛在城樓的第一天，我跪到雙腿血肉模糊。

快暈過去時，軒轅寒猛地起身。

“蘇眠月，讓你給嫣兒道個歉，奉杯主母茶而已，你就這麼倔？”

我抬頭，抹掉眼角血淚。

“軒轅寒，記得你年幼天花，是誰徹夜不眠救了你的命麼？是我爹。”

“你屢屢遇刺，是誰次次不顧生死擋在你身前？是我的兄長。”

父親和兄長忠君護他，卻落到此般下場。

我遙遙開口，質問他心中有無半分愧意。

沈嫣嬌滴滴開口。

“皇上，若沈家早些日子來京，定能做的比他們更好。”

“敢問眠月妹妹，你家人既這般心善，那你父親故意診斷皇上隻有三月生命，是何居心？”

本有些動容的軒轅寒回神，他抓起身側長弓對準我。

“蘇眠月，你是不是跟你父親一樣盼著我死了，你蘇家好造反啊？”

我搖頭，哈哈笑出聲。

“區區皇位，我蘇家從不在乎...”

軒轅寒蹙眉，罵我大言不慚。

長箭即將射出之時，沈嫣用帕子擦了擦。

箭頭沒入我腹中，黑血隨之湧出。

我看見軒轅寒的身軀晃了晃。

“怎麼會....有毒？”

沈嫣示意侍衛檢驗。

“皇上別擔心，您忘了眠月姐姐家最擅長醫藥...”

“啊，姐姐竟然在懷中藏了毒藥，難道是想趁機毒害皇上，要不是這箭，皇上可就危險了....”

她接過侍衛搜我身後拿回來的證據，花容失色。

軒轅寒震怒指著我。

“蘇眠月！朕念在年少情誼，好心留你一命，你是非要害死朕不可嗎？”

我捂著肚子，再也撐不住，軟軟倒在地上。

“皇上是覺得，我手腳被廢，還有通天的能力在您身邊下毒？”

盛怒之下的軒轅寒如何聽的進去，他抬手冷笑。

“來人，蘇家那些人被割掉頭顱，屍身呢？”

他讓人隨意拖兩具屍體出來。

“讓朕猜猜，這倆具屍體是仆人的呢？還是你父母的呢？”

侍衛抬上兩具焦屍，從破碎的衣料來看，逝者無疑是主人。

侍衛拈起衣料看了看。

“稟皇上，此衣料您之前賜給蘇太醫府十匹，這兩具屍體極有可能是蘇夫人和蘇大人了。”

軒轅夜哈哈大笑。

“來人，將屍體給朕大卸八塊，做成人彘，讓朕的嫣兒開心開心。”

我怔住，麵無表情的看著焦屍。

盡管心中猜測父母兄長皆安然逃脫，卻還是擔心看錯。

我求軒轅寒讓我再看一眼，他卻覺得我害怕了。

“蘇眠月，怕了嗎？你的母親和父親慘死，都是你家咎由自取。”

他說若我再這般強硬不肯認錯，接下來蘇府其他屍體將會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我爬行過去，顫抖的看完。

然後抬頭，用悲哀的眼神盯著軒轅夜。

若他知道死的是自己母後和舅舅，會是什麼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