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顧景辰這麼失態。

那通電話後，家裏安靜了好幾天。

顧景辰沒有再提周沫，隻是對我愈發溫柔體貼，仿佛想用行動彌補我。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門鈴響了。

顧景辰去開門，我跟在他身後，看到了門外的周沫。

她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瘦了一圈，眼睛紅腫。

看到顧景辰，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然後目光越過他，看到了我。

“嫂子.......”她聲音很低帶著哭腔，“對不起，我是來道歉的。”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景辰已經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一步，將我更嚴實地護在身後。

他的聲音冷淡又疏離：“道歉就不必了，以後別再來了。”

周沫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哽咽著對著我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那天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不懂事，拍了那種視頻，說了那些不該說的話，讓你們誤會了......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吧！”

顧景辰握住了我的手，低頭問我。

“你想見她嗎？如果不想，我讓她馬上走。”

我搖了搖頭。

“事情過去了，以後別來往就好。”

他立刻會意，對周沫下了逐客令。

“你聽到了，回去吧。”

門被關上，隔絕了門外可能存在的任何聲音。

顧景辰轉身捧住我的臉，仔細地端詳著，好像在確認我是否因此受了委屈。

我笑了笑，主動吻了吻他的下巴。

“我沒那麼小氣。”

他鬆了口氣，將我緊緊擁入懷中，下巴抵在我的發頂。

“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我低低應了聲。

我開始相信，這隻是一個年輕女孩的無知胡鬧。

我們很有默契地誰也沒有再提這件事，生活回到了正軌。

我們訂婚宴的地點選在了城中最負盛名的酒店頂層。

顧景辰牽著我的手，在我耳邊低語，滿眼歡喜。

“今晚之後，你就是我正式的未婚妻了。”

我靠著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周沫。

她就像一顆投入湖中的石子，漣漪散盡，再無蹤跡。

可有些石子，你以為它沉底了，其實它隻是在等待掀起巨浪的時機。

周沫就是在這時出現的。

她沒有請柬，穿著一身與宴會格格不入的素淨白裙，就那麼突兀地站在宴會廳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我身邊的顧景辰，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化為冰冷的慍怒。

“誰讓你來的？”

他看了看我的臉色，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擋在了我和周沫之間。

周沫沒有被他嚇退，目光直直地穿過人群，鎖在我身上。

她的臉上沒有了上次的憔悴，反而有一種奇異的歡喜。

顧景辰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警告：“周沫，別在這種場合胡鬧，立刻離開。”

周沫仿佛沒有聽到他的驅趕。她盯著顧景辰，麵帶微笑地緩緩撫上自己的小腹。

“我懷孕了......”

顧景辰那張盛怒的臉，在聽到這句話後，出現了刹那的空白。

他好像沒有暴怒，也沒有特別驚訝。

他朝著周沫的方向，不易察覺地傾斜了半分：“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