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慕凡和程青禾同時變了臉色。
梁慕凡一把將梁琰護在身後,看向薑亭晚的眼神帶著無奈和怒意:“晚晚,我知道這孩子來得突然,你一時接受不了也正常,但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你以後都不能生了,既然我領養回來,他就是我們的親骨肉,你就不能好好待他嗎?”
他說完,不等薑亭晚解釋,就抱起梁琰匆匆上樓,一邊吩咐傭人叫私人醫生,一邊柔聲哄著孩子。
程青禾也趕緊跟上,臨走前還憎恨地瞥了薑亭晚一眼。
薑亭晚站在原地,看著灑了滿地的湯和碎裂的瓷片,手臂上火辣辣的疼。
如果他多看她一眼,就會知道,那碗湯,大半都潑在了她身上。
可他沒看見。
他的注意力,全在程青禾和他們的孩子身上了。
她自嘲一笑,忍著痛意回了房間,自己擰開藥膏,一點點塗在燙傷的地方。
藥膏冰涼,可傷口卻灼燒般疼痛,疼得她眼淚直流。
十八歲的梁慕凡,因為她被熱水燙到手指,就急得連夜帶她去醫院,守了她一整夜。
二十八歲的梁慕凡,卻連她手臂上這麼大一片燙傷都沒發現。
她從不懷疑真心,但真心瞬息萬變。?
房門突然被推開,梁慕凡走進來,看到她手臂上的傷,頓時怔住:“晚晚,這是怎麼弄的?”
薑亭晚淡淡道:“剛才那碗湯,也潑到我了。”
梁慕凡怔住,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對不起晚晚,我剛才的話說重了。”
他蹲下身,輕輕握住她的手:“但梁琰隻是個孩子,你以後別這樣針對他了,好不好?”
薑亭晚沒說話。
梁慕凡又道:“他剛來,對陌生環境害怕,今晚我就不陪你了,去陪他睡。”
薑亭晚平靜地點頭:“好。”
他們一家三口,自然不需要她這個外人打擾。
梁慕凡有些詫異她的順從,但也沒多想,親了親她的額頭就離開了。
深夜,薑亭晚口渴去接水,經過客房時,突然聽到裏麵傳來床鋪震動的曖昧聲響。
“舒不舒服?嗯?我伺候得好不好?”梁慕凡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她從未聽過的情欲。
程青禾一邊呻吟一邊哭:“不舒服……”
梁慕凡低笑:“那怎麼哭了?是舒服哭的,還是難受哭的?”
“你……你就知道欺負我!滾下去!”
“好好好,乖乖,不逗你了。”梁慕凡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如果早知道我會這麼喜歡你,我絕不會把你爸逼得跳樓……原諒我,好不好?”
程青禾還想說什麼,卻被他更猛烈的撞擊打斷。
“叫老公……”梁慕凡喘息著,“乖乖,叫我老公……”
男女歡愛的聲音如同一把錘子,狠狠砸在薑亭晚心上。
她痛得渾身發抖,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恍惚間,她想起很久以前,梁慕凡的父母為了讓他有個孩子,偷偷在他的藥裏下藥,把他關進別的女人房間。
那時,他砸碎了玻璃杯,用碎片劃傷自己的手臂,鮮血淋漓地走出來,對他父母說:
“我這輩子,隻要晚晚。”
可如今,他卻和程青禾上了床,一次次上了癮,還有了孩子!
薑亭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
這一夜,隔壁的歡愛聲斷斷續續傳來。
她睜著眼到天亮,眼淚流幹了,心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