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庵帶發修行四年後,謝辭盈那清冷如冰的義兄,終於想起了她。
可如今的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愛笑的小女孩了。
四年來,她每一天都在經曆非人的折磨。
喝的是香灰泡水,吃的是香灰拌飯,晚上會有各種蛇蟲鼠蟻與她共眠,身上數不清的傷,經年累月已經形成了厚厚的繭。
庵主喜好同性,每日去她房裏例行檢查,用盡手段對她做盡下流之事......
這種生活,她經曆了整整四年,如今,終於有人來接她了。
......
“上車!”
謝持安坐在林肯車上,磁性的聲音把她拉出了夢魘。
男人閉著眼,冷漠疏離的語氣裏帶著一絲不耐煩。
四年未見,他竟連看她一眼都不肯。
看來依舊對她下藥一事耿耿於懷。
謝辭盈聽話上前,卻發現他身邊多了一個人——張知白。
四年前指證她給謝持安下藥的唯一目擊證人。
如今,她已然成了她的嫂子,“辭盈,四年不見,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張知白熟絡的下來拉謝辭盈,卻在看到謝辭盈身後跟著一個約莫四歲左右的小孩後大驚失色。
“這是......”
謝辭盈身子一顫,她當然應該害怕,因為這個孩子是證明謝辭盈清白的鐵證。
四年前謝持安被人下了藥,本就愛慕他的謝辭盈甘願做了他的解藥。
一夜春風後,她開心的以為對謝持安的心意終於可以得見天日,可等她醒來後一切都變了。
謝辭盈成了勾引繼兄下藥的惡毒之人,而張知白則頂替她成了替謝持安解毒的及時雨。
無論謝辭盈怎麼解釋,謝家始終無一人肯信她。
就連她的親生母親,也不例外。
始終不發一言的謝持安,在看到謝辭盈寫滿少女心事的日記後,第一次對她發了火。
“謝辭盈,你怎麼這麼不知廉恥,我是你哥,你怎麼能對我有這種齷齪的想法?”
在聽到她說不是親哥後,他徹底怒了。
“給我下藥我隻當你是小孩心性,沒想到你竟如此冥頑不靈,錯了還不承認,我對你太失望了。”
謝持安一改往日對她的溺愛,不顧謝辭盈的苦苦哀求,決絕的把她送去了玄清庵,美其名曰教化她肮臟的心靈。
一去就是四年。
想起這四年在玄清庵遭受的非人折磨,謝辭盈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身後的小孩也不住的往她身後藏。
“躲什麼,謝辭盈,現在你又想作什麼幺蛾子?”
聽到張知白驚詫的聲音後,謝持安先入為主的指責她,第一時間替張知白撐腰。
他不耐煩的下了車。
在看到她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的小孩後,謝持安眼裏閃過各種複雜的神色。
驚恐萬狀的他下意識看向謝辭盈:“他是......”
“我的孩子。”
謝辭盈沒打算瞞他,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向謝持安。
“我的孩子”四個字讓謝持安不知作何反應。
“辭盈,難不成傳聞都是真的?”
張知白一語點醒了謝持安。
再開口,他的話毫不留情。
“看來你的下賤還真是刻在了骨子裏,哪怕去了隻有女人的玄清庵你也依舊耐不住寂寞,還能找到人生下這麼個野種。”
謝辭盈不知道傳聞是什麼,但是從謝持安的話裏,她可以猜出個大概。
無非就是說她不甘寂寞,與人苟合之類的。
而謝持安之所以反應這麼大,跟謝母脫不了關係。
謝辭盈八歲那年跟著謝母嫁進了謝家。
謝持安對初來乍到的兩人充滿敵意。
尤其是謝母,謝持安認定她心思不純,對她從來沒有好臉色。
至於謝辭盈,一開始他也並不待見她。
隻是有一次,她冒雨給他送準考證途中出車禍傷了腿,他才逐漸對她改觀。
他曾承諾不會把對謝母的所作所為強加到她身上,隻是如今看來也不作數了。
“他不是......”
“夠了。”
謝辭盈想解釋,卻被謝持安怒吼一聲打斷。
“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就該任由你在這裏自生自滅。”
謝辭盈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要有骨氣就自己走回家。”
車門毫不猶豫的關上,謝持安摟著張知白頭也不回的離開。
凜冽的寒風刺骨,卻也比不過謝持安的話讓她心寒。
看著身後噩夢般的玄清庵,謝辭盈提了提不合腳的鞋抱起了身後的小孩。
“安安,媽媽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