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替我原諒?憑什麼!”
他抱起白清清,眼神裏的心疼刺得我眼睛發酸。
“就憑——我們是夫妻。”
我感到一陣巨大的荒謬,幾乎站不穩。
拿到結婚證時我高興瘋了,卻沒想到拿的竟是閻王的生死簿!
白清清靠在他懷裏,眼淚汪汪地說。
“這點小傷算什麼,隻要姐姐能解氣就好。”
“君臨,別罰姐姐,她隻是太愛你了。”
我趴在地上笑出聲,笑得瘋癲狼狽,笑得眼淚直流。
“顧君臨,你看看她這副嘴臉!”
“我爸的命,我媽的命,在你眼裏就這麼一文不值?”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抬腳重重碾上我的手指。
仿佛七年前,捧著我的雙手戴上婚戒的人不是他。
“你媽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我聲嘶力竭指著兩個骨灰盒,“媽媽死了,被你逼死了!”
顧君臨眼中劃過慌亂,隨即變成勢在必得。
“你媽在活得好好的,我還給她安排了特護病房。”
“拿兩個骨灰盒來是想裝可憐?非要逼我廢了你才甘心?”
“說吧,哪個是假的。”
我千瘡百孔的心再次被利刃貫穿。
我撐起身子,直視他的眼睛。
“廢了我,你以為我還在乎嗎?”
他像是被激怒,伸手掐住我的下巴。
“不說哪個是假的?行,那就都別要了。”
說完,他一腳踹翻了兩個骨灰盒,重重踩了上去。
我發出痛到極致的哀嚎,拚命爬過去想要將骨灰收斂。
可是一陣風吹過,什麼都不剩了。
就像我和顧君臨七年的感情。
我萬念俱灰,想要轉身直接跳江。
顧君臨眉頭緊皺,一把將我拖了回來。
“不就是我找了個玩物嗎?男人都這樣啊。”
“你搭上全家不夠,還要搭上自己?”
心臟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塊血肉,疼得我渾身發抖。
原來在他心裏,我和爸媽都比不上一個“玩物”。
我錯愛了七年,愛得像個笑話。
被保鏢拖回家時,我沒有掙紮。
家裏的下人看人下菜,我的東西全部被從主臥扔了出來。
“先生說了,你放著好好的太太不做,就住到儲藏室去。”
我扯了扯嘴角,“不必了。”
我可以不死,但絕對不會再留在他身邊。
一件件收拾著行李,我才發現這七年我全是圍繞著顧君臨轉的。
他不想要別的男人看到我的腿,我就隻穿長裙。
他胃不好,我看的詩集都變成了煲湯的菜譜。
我心臟抽痛,指甲把掌心掐出來了血痕。
窗外傳來汽車引擎聲,是顧君臨回來了。
他站在門口,看到我收拾行李,眉頭瞬間擰緊。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我又沒和你離婚,不至於離家出走吧?”
他的聲音帶著不解,仿佛白天對我棄若敝屣的不是他,仿佛無理取鬧的是我。
我沒看他一眼,拉上行李箱拉鏈。
“離你遠點,離你的玩物遠點。”
他幾步衝過來抓住我,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腕骨。
“蘇晚晴,別挑戰我的底線。”
“乖乖在家待著,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
他的情人當街打死我爸,逼死我媽。
而因為他的維護,我連公道都討不回來!
真是可笑,他有什麼資格對我說什麼都沒發生!
我抬頭看他,第一次覺得這張臉如此陌生。
“顧君臨,我們完了。”
“從你看著白清清打死我爸那一刻起,就完了。”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被這句話戳中心事。
但很快,那點情緒就被冰冷取代。
“你想走?問過我了嗎?”
“這麼多年我為你花的少說有千萬,不夠買你爸的命嗎?”
眼淚瞬間決堤,他竟然薄情冷血至此!
我砸碎玻璃杯,將碎片抵在咽喉處。
“白清清毀了關鍵證據我才會敗訴,你究竟是不知道還是縱容!”
“我就是死,也要給他們討個公道!”
顧君臨一步步逼近,將我手中碎片抽出來,絲毫不顧自己的手也被劃得鮮血淋漓。
他湊近我的耳邊,聲音輕得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關鍵證物,是我親手刪除的。”
我的動作一頓,血液瞬間凍結。
雖然我有過懷疑,但是聽到他親口承認,卻還是撕心裂肺的痛。
“那些私 密照,也是我放進去的。”
“公道,你要不回來。”
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誅心。
“我說了別插手我的私事,誰讓你爸非要跟我作對。”
我緩緩轉身,看著這個我愛了七年的男人。
原來他不僅偏心,還如此卑劣。
眼淚終於忍不住,再次洶湧而出。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我哽咽著問,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他別過臉,不去看我的眼睛。
“因為我的確愛你,但你家人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
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顧君臨不在,隻有一臉嚴肅的醫生。
“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