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雲下意識地抬起胳膊抵擋。
可是,隻聽‘當’地一聲,那石頭被一枚暗器打開,並沒有砸到她頭上。
隨之,一道黑色身影從街邊的三樓上,飛身而下,擋在她麵前。
手裏的寶劍揮舞成一道道殘影,劍光將江行雲罩在其中。
那些飛來的垃圾被擋住,砍碎,在他們周圍如飛花一般落下。
明明很狼狽臟汙的場麵,卻平白給人一種唯美的畫麵感。
男人身形挺拔、玉樹臨風,黑衣銀麵,神秘又魅惑。
他一身俠肝義膽,豪氣幹雲。
精致漂亮的銀色修羅麵具擋住了臉,但露出的眼睛如黑曜石一般明亮深邃,微微緊抿的嘴唇弧度很完美。
“洛九江!”
“九江大俠!”
人群裏有人認出了他,頓時激動了。
那些扔垃圾的人也都住了手,縮進了人群裏。
洛九江是整個滄瀾大陸有名的江湖俠客,武功高強,行俠仗義,抱打不平。
隻是臉上戴著一個銀色修羅麵具,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容。
據說,是幼時被大火毀了容,隻得用麵具遮擋。
前世,江行雲與他見過一麵。
那是她在給歐陽凜押送糧草的路上,遇到敵襲,掉落懸崖,被他所救。
沒想到,今天這種情況,他也會仗義出手。
他瀟灑地挽了個劍花兒,將寶劍入鞘。
威嚴地掃視了一下眾人,沉聲道:“不要聽信一麵之詞,她是不是江陵天的女兒還有待查證!”
“對!她的身份還沒確定!”
歐陽凜帶著一群侍衛匆匆趕到。
高聲道:“陛下並未收回她的封號,她依然還是行雲公主!敢冒犯公主,抄家滅族!”
自古百姓怕官兵,這下誰也不敢鬧事了。
歐陽凜看向狼狽不堪的江行雲,目光很複雜,深情、痛苦、糾結、心疼......
“行雲公主,你沒事吧?快去醫館止血包紮。”
江行雲淡聲道:“我沒事。“
歐陽凜無奈地道:“那我護送你去別院。”
江行雲拒絕道:“不用了,我自有去處。”
她不會去嫁妝別院住,隻想離他們遠遠的。
轉頭想謝謝洛九江,卻已經沒了他的影子。
一如前世,來去匆匆。
史公子看到歐陽凜,慫得連嚎叫都不敢了。
歐陽凜可是江行雲的駙馬,若是這婚事還作數,他這是調戲歐陽凜的女人。
這種事,是個男人就忍不了。
歐陽凜冷冷地睥睨著一地打滾哀嚎的男人,冷聲道:“將他們帶走!我要請史丞相給個說法!”
心中很是疑惑。
江行雲倒是學過功夫、騎射,但都是花拳繡腿,何時學過這般厲害刁鑽的招數?
他回頭想問江行雲,可她已經走遠了。
“行雲公主!”
他深情地呼喚了一聲,追了上去。
街邊茶樓的三樓窗口,黑衣銀麵的洛九江,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視線跟隨著江行雲那火紅挺拔的身影,眸中有淡淡的欣賞。
真是一隻凶狠的小母老虎!
可惜,在權貴圈子裏,光有利爪是不行的。
一個養尊處優、高高在上的公主,在最風光幸福的時候,突然被打落到塵埃裏。
他倒是很想瞧瞧,這個落魄公主會活成什麼樣子!
一個留著小胡子的年輕男人,英俊又邪肆,目光饒有興味地黏在江行雲的身上。
用生硬的中原話問道:“你說,行雲公主到底是不是江陵天的女兒?”
洛九江淡淡地道:“這誰知道。”
小胡子男人摸著小胡子道:“你說,我若是求娶行雲公主做側妃,穆元帝會同意吧?
以前,行雲公主是寶,他舍不得女兒遠嫁和親。
現在,行雲公主是草,還是令他難受的雜草,他應該會充分利用行雲公主的價值,同意她和親西戎吧?”
洛九江品了一口茶,淡漠地道:“為何要我說?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巴圖魯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那我就向穆元帝求娶行雲公主。”
洛九江提醒道:“別忘了,你可是偷偷潛入東穆的。若是讓人知道西戎三王子偷偷進京,是會引起兩國紛爭的。”
巴圖魯無所謂地道:“我會在穆元帝萬壽節前,光明正大地來祝壽,那時候提正合適。”
洛九江用下巴指了指,“你看看,怕是你沒機會。”
巴圖魯放眼望去,看到歐陽凜追在江行雲身後,有些屁顛兒屁顛兒的感覺。
讓人覺得兩人的婚事一定不會作廢。
巴圖魯不以為然地道:“歐陽凜這人最是虛偽,若行雲公主真是江陵天的女兒,他為了名聲前程和所謂的家國大義,一定會退婚的。”
他突然轉頭,探究地看向洛九江。
懷疑地道:“你剛才大義凜然出手相救,不會也看上她了吧?”
洛九江不屑地斜睨了他一眼,“切!以為我像你一樣,會見色起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