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傅氏集團總部。
詹星漁剛走出電梯,就看見那晚的小女孩晴晴坐在前台乖乖看書。
“......”
“傅總真是辛苦,又當爹又當媽。”
“是啊,上回我晚上回來拿文件,還看見傅總帶著女兒在辦公室處理工作。”
旁邊兩位職員的低語飄入詹星漁耳中,又當爹又當媽,傅硯辭這是...離婚了嗎?
正想著,晴晴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阿姨!”晴晴眼尖,小跑過來,仰頭看詹星漁,大眼睛亮晶晶,“你的手臂還疼嗎?”
詹星漁微怔,蹲下身,對上小女孩擔憂的眼:“不疼了,謝謝晴晴關心。”
晴晴咧嘴笑了,湊近些,壓低聲音,帶著點小秘密的雀躍,“阿姨,你是不是認識我爸爸呀?上次在醫院,爸爸看了你好久哦!”
她歪著頭,一臉天真探究。
“晴晴!”
女職員慌忙追來,歉意地對詹星漁笑笑,牽走晴晴:“別打擾這位阿姨工作,晴晴,阿姨帶你去看繪本。”
詹星漁起身,來到了會議室。
巨大投影屏前,詹星漁一身利落的珍珠白西裝套裙,語速平穩的將一份針對傅氏集團海外業務的解決方案闡述得清晰透徹。
傅硯辭坐在主位,深灰西裝,麵容沉靜如深海。
目光卻如鎖鏈,將她牢牢禁錮。
審視,評估,他眼眸深處翻湧著難以解讀的暗流。
“感謝陳述,請候結果。”主持聲落。
詹星漁頷首離席。
走廊轉角,自動飲水機旁,她按下按鈕。
沉穩的腳步自身後停駐,壓迫感彌漫,她沒回頭。
傅硯辭聲音低沉,落在耳畔,“方案很漂亮,詹律師的專業素養,令人印象深刻。”
“傅總過獎,職責所在。”詹星漁疏離道。
“職責所在?”傅硯辭身體不著痕跡地向前傾了半步,那股清冽的雪鬆混合著極淡的煙草味瞬間侵入她的感官。
“也包括在醫院,替我女兒擋下那致命一擊?”
詹星漁唇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傅總想多了。危急關頭,保護身邊的孩子是本能。換作任何人,都會那麼做,與誰的女兒無關。”
傅硯辭凝視著她蒼白倔強的臉,“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變,還是這麼的...倔強。”
“傅總也是一樣,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試探人。”她回敬道。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沒注意到背後的傅硯辭,眼眸深沉如墨。
下班後,詹星漁去了趟裴家老宅。
裴家每月七日是家宴,詹星漁原本不想再去的,但經不住裴爺爺幾次打電話來催。
剛到就開席了,詹星漁避免爭吵,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席末。
主位的裴老爺子精神矍鑠,目光慈愛的掃過她,特意示意管家,“那道清蒸鱸魚,給星漁挪近些。”
偏愛無聲,卻重若千鈞。
沈晚怡垂眸,指尖捏緊銀箸。
宴盡尾聲,老爺子放下杯,目光如電,直射沈晚怡:“晚怡。”
沈晚怡心一緊,強笑抬頭,“爺爺。”
老爺子聲音不高,威嚴盡顯:“聽說你這幾日,住在津川家?”
“是,我這幾日身子不舒服...”
老爺子打斷了她的話,“老大走了,那是他的命數。我們裴家,不是那些迂腐守舊的門戶,不興守節那套。你還年輕,大好年華,往後再嫁,爺爺給你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但是,”老爺子話鋒一轉,
“你一直住在小叔子家裏,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裴老爺子點到為止。
沈晚怡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她下意識地、求助般的看向身旁的裴津川,眼中蓄滿淚水。
裴津川眉頭緊鎖,立刻開口:“爺爺,這事...”
“爺爺——”
沈晚怡猛地站起身,淚水如決堤般洶湧滾落,“求您別趕我走,我有了...裴家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