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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我已在裴行寂的半山別墅。
身旁,醫生正準備將針頭紮入我的血管。
我猛地坐起,前世今生的恨意與屈辱交織,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裴行寂!”我看到那個遠遠站在陰影裏的身影,用盡力氣喊道,“我之所以要退婚,是因為我知道沈薇要陷害我!那張孕檢單就是個陷阱!”
裴行寂緩緩從陰影中走出,他換下了繁複的禮服,隻著一件黑色絲質家居服,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結著比雪山之巔更冷的寒冰。
“陷阱?你的陷阱,就是當著全城賓客的麵,大喊著要退掉我的婚,讓我裴行寂淪為上流社會最大的笑柄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刺骨的寒意:“沈清漪,你以為搶先博取同情,就能讓你肚子裏的野種變得名正言順?你太天真了。”
我的辯解,在他眼裏,成了欲蓋彌彰的表演。
他不再給我任何開口的機會,對醫生冷冷命令:“抽血。我倒要看看,我裴行寂選的妻,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他看似清冷禁欲,實則將自己的尊嚴與名譽看得比命還重。
我今天的行為,無疑是將他的尊嚴,放在地上狠狠地踩踏。
兩小時後,醫生拿著報告再次出現,但臉色卻有些古怪。
醫生先是看了一眼門外等候的沈薇和下人,公事公辦地說:“裴先生,從激素水平來看,沈小姐確實是懷孕了。”
裴行寂的臉色瞬間又難看了幾分,他屏退左右,隻留下醫生一人。
“還有什麼?”
裴行寂冷冷地問,顯然,我婚禮上的反常吐血,也勾起了他的疑心。
醫生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道:“但是......很奇怪。我們在沈小姐的血液樣本裏,發現了一種無法識別的活性跡象,它像寄生蟲一樣,在吞噬她的生命力。她的身體狀況非常差,遠超普通孕婦。這在醫學上,根本無法解釋。”
裴行寂的眉心狠狠一跳,眼底閃過一絲暴戾的困惑。
無法解釋?
我知道,他最厭惡的就是無法解釋和脫離掌控的東西。
這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甜得發膩。
“哥哥,姐姐醒了嗎?”
沈薇端著一杯熱茶進來,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關切。
裴行寂看著沈薇那副純潔關切的模樣,再對比那個給他帶來無法解釋的麻煩的我,心中頓時煩躁不已。
他決定用最殘忍的方式,來徹底擊潰我。
他讓人拿來一盆閃著寒光的碎玻璃渣,和他親手泡好的一盞茶,放在我麵前。
那盞茶盛在精致的白瓷杯裏,清透的熱水中,幾縷殷紅如血的細絲緩緩舒展,散發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異香。
是藏紅花。
“沈清漪,”他的聲音冷得像地獄裏的寒風,“給你兩個選擇。”
他指著那盆碎玻璃:“一,跪在上麵一個小時。用你的血,洗刷你的罪過。”
隨即,他又將那盞藏紅花推到我麵前,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二,喝了它。讓我看看,你究竟能有多狠心。”
他眼神裏滿是惡毒的審判:“選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是哪種女人?是寧可自殘也要保護野種的癡情烈女,還是連親生骨肉都能下毒手的蛇蠍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