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哥哥帶著綿綿走了。
隻留我被關在高溫陽台裏。
我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嘗到鐵鏽味。
汗水早流幹了,恍惚聞到焦糊味,味道越來越濃,才驚覺來自我的手臂。
我轉過頭,看見小臂內側皮膚皺成深褐,血肉模糊。
身上各處的疼痛讓我想落淚,可身體水分早蒸發得差不多。
管家的身影在監控探頭前晃過,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拍打欄杆,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
他頓了頓,眼神裏滿是不忍心。
可一想到藍晨發火的恐怖樣子就終究還是低著頭匆匆離開。
這個在藍家工作了二十年的老人,看著我從小長大,卻在藍晨的威懾下,連遞一杯水都不敢。
鐵籠晃了晃,鐵條相撞發悶響。
“小姐...... 小姐您撐住。” 管家的聲音從監控探頭方向傳來,帶著哭腔。
他佝僂的身影在攝像頭前晃了晃,手裏攥著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我眨了眨幹澀的眼皮,看見他顫抖著按下一串號碼,那是藍晨的私人手機號。
馬爾代夫的海灘上,藍晨正用銀叉喂林綿綿吃芒果冰沙。
手機在躺椅旁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的 “管家” 二字讓他皺緊了眉。
“什麼事?” 他接起電話時,林綿綿正咬著叉子笑,溫熱的呼吸噴在他頸窩。
“先生!求您趕緊回來吧!小姐她快不行了!” 管家的聲音劈了叉。
“陽台溫度快五十度了,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藍晨皺起眉頭:“50度?不可能!”
“我明明開了空調,怎麼可能50度。”
“哥哥,要不還是把姐姐放出來吧,她畢竟可是這次銷售冠軍。”
林綿綿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滿,立馬打消了藍晨心中的擔憂。
“一定是裝的!”
“她又在玩什麼花樣?” 他已經認定了是我跟管家演的一場戲。
語氣瞬間冷硬,“是不是她攛掇你打電話的?想用這種方式逼我放她出來?”
管家顫顫巍巍的回答:“沒有啊,空調的線路不知什麼時候就壞了,根本就啟動不了啊!”
“好了!我不想再聽。”
“看好她!再敢替她求情,你就卷鋪蓋滾蛋!”
電話掛斷的忙音透過監控傳到陽台,我看見管家的肩膀垮了下去。
他從口袋裏掏出塊手帕,背對著攝像頭抹了把臉,轉身時手裏多了個水壺。
藍晨臨走前吩咐過,所有傭人誰敢靠近,就立刻打斷腿。
“小姐......對不起了。” 他對著籠子深深鞠了一躬,轉身時腳步踉蹌,像瞬間老了十歲。
我痛苦的縮在連轉身都困難的籠子裏笑,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
原來連最後一點希望都是假的。
藍晨寧願相信林綿綿的眼淚,也不肯看一眼他親妹妹正在被陽光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