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心也空了一大塊。
她強裝成無事發生,回到家,卻看見婆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刷手機,看來她提前從遊樂園回來了。
溫晚一眼就看見,傅母瀏覽的是各種高檔的兒童玩具。
傅母應該是在給孫子孫女準備兒童節的禮物吧。
嘴角咧開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媽——”
她第一次覺得這個字是如此難說出口,好像發聲,喉嚨就會刺痛。
見溫晚回了家,傅母迅速將手機按滅了:“晚晚,你回來了?阿洲剛才聯係我,可能還要晚點才能回家,讓我們不用等他吃飯。”
“阿洲說,他擔心自己沒親自下廚,你會吃不慣,所以他專門打電話給全京市最好的餐廳,訂了你最愛吃的宮保雞丁。”
“嗯。”她扯了扯唇,他正陪著“嬌妻”和兒女,一家四口在遊樂園享受天倫之樂,竟然還記得她。
話音剛落,門鈴響起。
開門後,精致的餐點一一擺上餐桌。
“傅太太,這是傅先生寫給你的便簽。”
【老公今晚就出差回來了,乖乖在家等我。】
溫晚再也忍不住,輕笑出聲,笑意卻不達眼底。
吃完飯後,傅母說今日格外疲乏的很,提前休息,想來是陪精力旺盛的孫子孫女去遊樂園,累到她了。
溫晚將所有傅承洲有關的東西,全都翻了出來,準備扔掉。
突然,手機振動,溫晚劃開手機,瞳孔緊縮。
白芊芊的聊天框彈出來一張張圖片。
傅承洲和一大一小兩個娃圍坐在陶輪旁,泥胚被捏得橫七豎八,男人的大手包著小手,費力地將泥巴塑造成人形模樣——一家四口,父親和母親在最兩端,中間牽著兩個孩子。
第二張圖,是白芊芊的家裏,兩小隻坐在餐桌旁,胸口綁著三角巾嗷嗷待哺,傅承洲隻留下一個在廚房的背影,係著圍裙。
其餘的全是傅承洲和兩個孩子在遊樂園的合照,開始時,他的臉上還是淡漠無趣,寫滿了不情願,很快他就樂在其中,和兩個孩子玩成一團。
【溫晚,傅總裁真的很顧家。】
【你還不知道吧,我和他已經有了兩個孩子。】
【我們姐妹一場,你就受點委屈,把孩子他爸讓給我唄。】
手指在屏幕上懸了很久,她打了字又刪,刪了又打,最終還是什麼也沒回複。
曾經溫晚有過疑慮,不過現實表明,傅承洲毫無疑問可以成為一個好爸爸。
看著照片上的親子互動,她眼簾漸漸模糊。
如今想來,大女兒七歲,正好是傅承洲為她擋酒中藥那一年,難道是白芊芊那時候出現,做了他的解藥?所以才有了大女兒?
他為什麼瞞著她?
如果他早點向她坦白的話,她一定也會痛不欲生,最後肯定還是會心軟原諒。
可他卻又瞞著她,和白芊芊生了第二個孩子。
第一次是意外,那第二次是什麼?出於他的意願,正正經經的出軌。
無論開始於算計、意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接受了白芊芊,接受了這個孩子他媽,接受了這份感情。
溫晚突然想起,他們新婚一年不到,大概就是十個月的時候,傅承洲突然說要出差去國外,在海外市場部處理重要的業務。
非常急,當晚提著行李箱就走了。
算算時間,原來是小兒子出生的時間到了,難道他們是在婚禮那天做的......溫晚不忍細想。
向來纏著她如膠似漆的男人,一走就是一個月,原來是陪她的好閨蜜坐月子啊。
難以抑製的痛意席卷全身,侵入骨髓。
她將黏土人、圍裙、照片,這些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之後,她躺回床上,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可那些刺眼的畫麵卻還是自顧自的在眼前播放。
溫晚在床邊蜷縮成一團,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才睡著的,深夜,身側的床墊一沉,熟悉的手掌爬上腰間。
她落入溫暖的懷裏。
傅承洲將溫晚攬入懷中,卻觸到枕頭上的濕潤,心臟突地一跳。
“晚晚,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