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懷孕九個月，程嘉許讓我挺著孕肚去給他的新歡送情趣睡衣。

她的新歡故意放狗要我，導致我流產。

我拚命求救時，他的新歡卻踩住我的手，壓低了聲音。

“宋歲，嘉許早就煩透你了。”

“你肚子裏這塊肉，他一點都不在乎。”

我震驚的看向程嘉許時，他卻滿臉嫌棄。

“宋歲，依依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別嬌滴滴的裝，你肚子裏那個野男人的孩子沒了也好！”

......

“這孩子，不是......”

我解釋的話沒能說出口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已經將我完全包裹。

“宋小姐，您失血過多，加上劇烈撞擊，孩子......沒能保住。”

“是個已經成型的男胎......”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聽見對麵病房矯揉造作的聲音。

“嘉許哥哥，人家好怕，雪球長這麼大第一次發瘋，我從沒見過它發狂的樣子，人家拉繩子的手現在還在痛，你幫我吹吹。”

是趙依依。

而此刻我的丈夫程嘉許卻哄這個害死我孩子的罪魁禍首，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都怪我，沒把那畜生管好，你別怕，有我在。”

“可是雪球還咬了歲歲姐，她沒事吧？”

“那是她活該，誰讓她走路不長眼衝撞了你和雪球。”

可，明明是趙依依勒令那條狗咬我的。

我流產了，骨肉剝離，他說我活該。

趙依依隻是擦破了皮肉，他卻好像天都塌了，恨不得捧在手心裏哄著。

我別過頭，請護士幫我關上房門，不想再看這一幕。

護士卻說了一句：“小姑娘你別難過了，你哥哥陪著你嫂子也是應該的，你要是不高興，就叫你老公來陪。”

哥哥？

我苦笑一聲，眼圈不自覺紅了，那他還真是我的好哥哥。

一個跟我結婚七年的好哥哥！

“歲歲。”

我媽從外麵進來，看見我的一瞬，淚水就瞬間決堤。

“歲歲，醫生說，再晚一點，連你都保不住。”

“他們怎麼能把我的歲歲扔在那不管，要是媽媽晚去一會......”

我媽哭的泣不成聲，我爸也在一旁壓抑著怒火。

看著我虛弱的樣子，我爸心疼得眼圈泛紅，站起身就要往對麵病房衝：“我去找那個畜生算賬！”

“爸，沒用的。”

我叫住他，聲音平靜得不像話。

“不如，放他自由，也放我自由吧”

程嘉許的心，是捂不熱的石頭。

這七年的婚姻，我已經看得太明白了。

我媽歎了口氣，終究還是勸我：“歲歲，嘉許不過是一時糊塗，爸媽護著你，你別意氣用事。”

“程家父母救過你，咱們欠他家一條命......”

“爸，媽，我有東西給你們看。”

我打斷了他們的話，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不顧母親的阻攔，從包裏拿出一個棕色的牛皮筆記本。

翻開本子，扉頁上是我娟秀的字跡——“為嘉許做的99件事”。

這是我們新婚之夜，程嘉許親口對我說的。

“宋歲，你不是說你愛我嗎？不是說要報答我父母的救命之恩嗎？好啊，從今天起，為我做99件事，做完了，我就信你。”

那天晚上，他讓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床前跪一夜，聽他和外麵的女人打情罵俏的電話。

後來，他讓我做的第二件事，是在明知我海鮮過敏的情況下，吃掉他為別的女人點的一大桌海鮮，最後被送進急診室。

第三件事，是在朋友聚會上學狗叫，博他一笑。

第四件事，是在我肩胛骨上，用熱鐵燙出‘程’字。他說，這是烙印，證明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

第九十八件事，懷孕九個月，去給他的新歡送情趣睡衣。

......

一樁樁，一件件，是我愛他的證明，也是他作踐我的罪證。

或許，這是天意。

程伯父程伯母作為消防員，把我從大火裏救了出來，卻雙雙犧牲在那場大火中，我家為了報恩收養了程嘉許。

成年後，我爸媽看出程嘉許喜歡我，便想讓我嫁給他。

而我也正好喜歡他，本來是天作之合。

可婚後他變了。

我曾以為，隻要我堅持下去，總有一天能融化他心裏的冰山。

即便是昨天，我還在想，這個孩子，會是我們的轉機。

可現在的一切，就是對我最大的嘲笑。

我的孩子幫我還了欠他的人命......

我拿起筆，顫抖著，一筆一畫地寫下最後一條。

“第99件：用我和孩子的命，還清你父母的恩情。”

隨著我筆畫落下，上麵記的每一條，也被我爸媽看的清楚。

我媽眼淚瞬間落下，顫抖著聲音。

我冷靜的將寫完的筆記本和早就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一起。

抬頭看向父母。

“爸，媽，放我自由吧。我欠程家的，已經還清了。”

從此以後，程嘉許是程嘉許，宋歲是宋歲。

我們之間，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