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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轉過身問導遊：“是這個人嗎？”

我爸大嗓門道：“肯定不是我，你們能冤枉我嗎？你們找人就找人，何必把我置於死地呢？”

他很惶恐，但長相很老實，好像別人真的搞錯了一般。

導遊忽然說：“時間快到了，還有三分鐘，若是還沒找出來其中一個，那別人就要代替死亡。”

人群混亂，我爸想歸隊時，還是被人推了出來。

一個力氣更大的人踹在我爸肚子上，我爸被踹出三米遠，到了一個空場地裏。

“既然你都出來了，那就頂替一下去死吧，別回來了。”踹我爸的人語氣十分不友好。

我爸再想歸隊，已經被人完全排擠。

他隻好獨自站在那裏，坐在地上抹淚，裝作自己被冤枉的樣子。

“十分鐘到了。”導遊掐著時間開口。

周圍更加慌亂，就在大家以為死神會降臨到他們頭上時，導遊盯著我爸：“這個人是對的，第六個人了，你們做到了。”

我的心像被砸穿後又跌落下去。

我爸給我投來一個寬慰的微笑，似乎讓我不要害怕。

我跌跌撞撞走到爸爸身邊，泣不成聲：“爸爸。”

我爸無奈道：“你和你媽媽還有我都暴露了，隻怕活不成了，但是你哥哥必須活著。”

“接下來，任何刺激都不能影響你哥哥活著的這個願望，好不好？”

我家出事，如果需要有一個人活著，那一定是我哥哥。

哥哥是香火，是傳奇，是光宗耀祖的希望。

我忍不住點頭：“好......隻是可惜，他們太厲害了，還有水中的那東西，以及導遊，我們瞞不過的。”

我爸歎息一聲：“沒辦法，瞞不過也要瞞，總比不瞞好。”

還沒跟我說三兩句話，那隻手忽然猛地伸過來，揪住我爸的衣領，把我爸掀翻在地上。

沒著急讓我爸去死，也不想讓我爸死得痛快。

我爸的臉被埋在淤泥裏。

我和我媽跌跌撞撞去扶我爸起來。

可是他的臉就像樹蔸一樣，根本拔不動。

好像反方向有隻手，死死薅住我爸的頭發，我們不管怎麼用力都拔不動。

直到我爸不斷掙紮，雙手、雙腿和身子像被燙過的蟲子，在地上瘋狂蠕動。

幾分鐘後，我爸不動了。

“啊啊啊，你爸爸死了，他死了，啊啊啊，怎麼會這樣。”

我媽癱跪坐在我爸身邊，抱著我爸的腿腳哭聲震天。

七口之家，死了好幾個，活著的還剩下三個。

“嗯，活著的還剩下三個人，但其中有一個還沒找到，給大家十分鐘，還是一樣，這個如果沒找到，死的就是無辜的人。”導遊殘忍又冷靜地發話。

我立即轉身：“你放屁，我們也是無辜的，難道就要讓我們去死？”

導遊沒搭理我，反而發動周圍人尋找我哥哥。

想到我爸的叮囑，我恨不得現在就把哥哥藏起來，我不知道他們犯了什麼錯，都要死。

導遊依舊很冷淡，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任由我打量和辱罵。

“還有一位是什麼人呢？”

“姐姐死了，爸爸死了，侄兒、嫂子也死了，那麼極有可能就是哥哥了。”

有人盯著我提供線索：“那個女孩子年紀不大，哥哥可能也就三十歲左右，大家在三十歲左右的人裏找。”

人多腦子活絡，很快就根據我家的人口情況推斷出還有誰沒找到。

我哆哆嗦嗦抱著膝蓋，把頭埋進膝蓋裏。

心裏念叨：“不要找到哥哥，哥哥是最好的哥哥。”

他是我唯一的哥哥，對我和我姐沒話說。

在哥哥的庇護下，我從沒吃過虧，我真的很想哥哥活著，不管爸爸有沒有叮囑。

“你們看這個年輕人像不像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