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是裴司珩的秘書,婆婆很喜歡她,就認了她做幹女兒。
四年前,鄭清懷孕了,不知道是誰的。
她哭得昏天黑地,不願意打這個孩子。
我還安慰她,說想生就生,咱家養得起。
她懷孕期間,全家把她寵成了國寶。
婆婆明裏暗裏諷刺我生不了孩子。
她為了讓我好受些,便讓樂樂姓裴。
我感動不已,卻沒想到,這孩子本就該姓裴。
這四年,他們在我眼皮子底下恩愛纏綿,我卻還傻乎乎的幫他們看孩子。
他們一定在心裏笑我蠢吧。
哐當一聲,樂高零件散落一地。
我心猛地一緊,在一隻手伸過來時推了一把。
“別碰我的東西。”
稚嫩的哭聲響起。
裴司珩疾步出來,就看到鄭清抱著樂樂不知所措。
他沉著臉,一腳踢散了我聚起來的樂高。
“不就是個擺件,至於對一個孩子發火嗎?”
“宋知微,你怎麼變得這麼小心眼了?”
我抬頭,紅著眼,固執的瞪著他。
“這個哆啦A夢,是我媽媽去世那年,你陪著我一起拚的。”
十年前,我媽在來參加我和裴司珩婚禮的路上出了車禍。
裴司珩為了讓我從悲傷中走出來,陪著我一起拚了這個哆啦A夢的樂高。
他說哆啦A夢的口袋是個百寶箱,我想要什麼都可以向它許願。
我期盼的問他,“我想見到媽媽也可以嗎?”
他紅著眼,把我摟進懷裏,堅定地說可以。
第二天,他就帶我去了VR體驗館,我見到了媽媽。
他沒有騙我。
他說過,這輩子都不會騙我。
看著我臉上的淚,裴司珩突然心悸了一瞬。
他伸出手,像無數次安慰我時那樣,揉我的頭。
“知微,我明天再陪你拚好它好不好?別哭了。”
熟悉的雪鬆味讓我心安了下來,我像船找到了港灣,正要停靠。
可一道哭聲打破了這一切。
“司珩,樂樂怕是嚇著了,你抱抱他好不好?每次他一哭,隻要你抱抱她,他就不哭了。”
港灣消失了。
雪鬆味也淡了。
我愣愣的看著裴司珩抱著裴樂柔聲安撫,眉宇間盡是父親的慈愛。
鄭清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宋知微,樂樂是司珩的兒子,司珩不可能為了你不要他的。”
“你要是真愛司珩,就和他離婚,讓我們一家三口團聚。”
“你做不了母親,也別自私的讓司珩做不了父親。”
門砰的一聲關上。
我看著散落一地的哆啦A夢,自嘲一笑。
快了,你們一家三口,馬上就能團聚了。
裴司珩一向自律,每天雷打不動的八點起床。
他把裴樂塞給我的時候,已經八點一十了。
他擰著眉,時不時看看腕表。
“知微,樂樂就交給你了,他早上要吃奶粉,你記得給他衝。”
“你黑眼圈怎麼那麼重?昨晚沒睡好?”
我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笑的是,裴司珩居然在忙的時候還能注意到我的黑眼圈。
哭的是,他知道我認床,卻還是把主臥給了鄭清母子。
我把裴樂塞還給他,淡淡道:“我沒有同意幫你們看孩子。”
裴司珩一愣。
“宋知微,你幹什麼?家裏就你一個閑人,你不帶孩子誰帶?”
以前我也有工作的。
可鄭清懷孕後,婆婆說她一個人照顧不過來,便讓我辭職和她一起照顧鄭清。
我不同意。
裴司珩又勸我,說可以在照顧鄭清的時候放鬆放鬆,也好備孕。
和他結婚十年,婆婆一直在催生。
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藥,看了多少醫生。
可就是一直懷不上。
我知道裴司珩壓力大,也心疼他為了這些瑣事勞心勞神。
所以,我便同意了。
可自從鄭清懷孕後,婆婆就再沒催過。
直到半個月前,我聽到婆婆讓鄭清攤牌,這才知道裴樂其實是裴司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