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之前跟閨蜜林雨夕窩在江南的民宿裏,臉上還帶著未消的腫脹。
但鏡子裏那張精致又陌生的臉,讓我們興奮得直掐對方大腿。
“雲舒,我感覺像做夢一樣!”林雨夕捧著臉,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點點頭,舉起手機準備拍下我們“新生”的第一張合照。
這是我們畢業旅行的終極項目——改頭換代。
錢是我們辛辛苦苦攢了四年的獎學金和兼職工資,為的就是這一刻的破繭成蝶。
照片剛發到朋友圈,林雨夕的手機就跟瘋了似的狂震起來。
來電顯示是“衛哲”。
她剛訂婚的未婚夫。
林雨夕的笑臉瞬間僵住,她遲疑地看了我一眼,還是劃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高衛哲震耳欲聾的咆哮。
“林雨夕!你朋友圈那張照片是怎麼回事?你旁邊那個妖精是誰?你他媽把臉動了?!”
林雨夕嚇得一哆嗦,手機差點摔在地上。
我一把搶過手機,開了免提。
“高衛哲,你嘴巴放幹淨點,什麼妖精不妖精的。”
“李雲舒?果然是你這個掃把星帶壞了雨夕!”
高衛哲的聲音像是要穿透聽筒,把我釘在牆上。
“你把我老婆的臉整成個妖精,安的什麼心!我花錢是娶個原裝的,不是娶個二手組裝貨!”
“二手組裝貨?”我氣笑了,“高衛哲,你算個什麼東西,把雨夕當成你的私有物品?”
“我告訴你,這錢是雨夕自己攢的,跟你沒有一分錢關係!”
“她自己攢的?她的錢不就是我的錢!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她的臉就是我高家的門麵!現在被你搞成這樣,讓我的臉往哪兒擱!”
林雨夕在一旁嚇得臉色慘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心疼得不行,對著手機冷笑“你的臉?你的臉跟你的人一樣,不值錢。”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拉黑,動作一氣嗬成。
“雲舒......”林雨夕帶著哭腔,“他......他會不會......”
那時我還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
“別怕,有我呢。”然而,我還低估了高衛哲的瘋狂。
接下來的幾天,我成了小區的“名人”。
出門買菜,總能感覺到背後有無數雙眼睛在打量我,那些竊竊私語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
甚至有幾個熊孩子,追在我身後大喊“整容怪!假臉!”
林雨夕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每次都在電話裏哭得喘不過氣。
“雲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連累你了。”
“高衛哲他保釋出來就瘋了,他現在天天逼我,讓我跟你絕交,還說......還說要去醫院把填充物取出來。”
我聽著她壓抑的哭聲,心頭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