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婉在醫院早產那天,陸晏慌到連闖五個紅燈。
不小心在最後一個路口與貨車相撞。
“患者傷到大腦,不知道何時恢複記憶,可能一個月,可能半年,也可能一輩子。”
他記得所有人,唯獨忘了最重要的那個。
“許寧婉,我不管你用了什麼手段,現在,帶著野種滾出我的視線。”
許寧婉帶著孩子消失了五年。
直到她的罕見病複發,最多還能活兩個月。
為了讓孩子有所寄托她重新找回陸家。
“我用生命發誓,她就是陸家的孩子,是陸晏的種。”
彼時陸晏已經與青梅訂婚,更不會相信許寧婉的話。
他卻不知,跪在他麵前苦苦哀求的才是他的摯愛,而躺在枕邊的,是給他下了五年藥,不讓他恢複記憶的惡女人。
後來聽說,陸總抱著亡妻的屍體一起跳進大海,不見蹤影。
......
攝像頭對準古堡中心,正實時直播這場盛大奢華的訂婚儀式。
許寧婉弓腰替女主人提著裙擺,腦袋埋得很低,分不清臉上的是淚還是汗。
場地是她布置的,捧花也是她挑的,甚至身著西裝的男主人公,都是她的愛人。
此刻,陸晏正抱著青梅吻得難舍難分。
直到儀式結束,許寧婉找去後台,撞見親密的兩人。
她忍著淚道:“......你答應我的,別忘了。”
陸晏掀起眼皮。
“嗯。”
“那就明天吧,我會見孩子一麵。”
許寧婉稍微鬆了口氣。
回家,摟過抱著禮物盒熟睡的孩子,忐忑整晚。
第二日,天下蒙蒙小雨。
陰雲厚重,帶著潮氣蓋住整座城市。
禮物盒在地上滾了幾圈,落進水坑,勉強能從沾了泥濘的紙條中分辨字跡:“爸爸,我愛你。”
小孩哭聲劇烈。
“哇,我討厭你,我再也不喜歡爸爸了!”
許寧婉把陸安然抱進懷裏,瓢潑大雨淋濕了母女倆。
又疼,又冷。
“陸晏,你說話不算數......”
陸晏一手撐傘,一手摟著周妤笙。
安慰似的在她臉頰落下一吻,道:“放心,我的心隻屬於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我會讓他們滾。”
側頭。
“我隻答應見孩子一麵,有說過要接受她嗎?”
“許寧婉,我說過什麼,你記不住了?”
“我幫你回憶一遍。”
許寧婉的臉登時白了。
急忙捂著孩子的耳朵,絕望搖頭。
陸晏嗤笑一聲:“當初你為了攀陸家,還編造出我們相愛的故事......不覺得臊得慌嗎。”
這些話,許寧婉五年前就聽過。
以為麻木了,可為何心還是難受得緊,滾燙止不住從眼眶滾落。
“帶著你的野種滾蛋。”
他如她早產那天,罵著從鬼門關回來的孩子是野種。
聲音不大,卻也鑽進陸安然耳朵。
她推開許寧婉,朝著陸晏衝去,拳頭用力捶著他的腰,哭道:“我不是野種!我是爸爸媽媽的寶貝!”
“你根本不是我的爸爸!”
陸晏揪著她的領子把她提開。
“知道就好。”
許寧婉撿回翻掉的傘,用脖子夾住,勉強搭起一個能保護她們的堡壘,雙手抹掉小孩臉上的雨和淚,咬牙繃出笑容——
這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寶寶別哭,爸爸在跟我們演戲呢。”
“他在假裝不愛我們......”
許寧婉從包裏掏出親子鑒定,砸在陸晏腳邊,顫抖道:“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