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音不高,卻像一道無形的驚雷,劈在顧清影和阿飛的心上。
“你他媽嚇唬誰呢!給我站住!”
顧清影想抓住我的肩膀,但她的手剛伸到一半,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憑空出現,讓她猛地打了個哆嗦,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與此同時,一陣怪風毫無征兆地卷起。
地上的泥水沒有動,路邊的樹葉沒有晃,那陣風卻精準地將顧清影剛剛撕碎並揚在我臉上的那些紙屑,全部卷了起來,一片不落地悉數吹回到她的臉上和頭發上。
“啊!”
顧清影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尖叫,下意識地連連後退,胡亂地拍打著粘在臉上的紙屑,狼狽不堪。
整個世界,仿佛瞬間安靜了。
阿飛臉上的囂張變成了驚疑不定,他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怪物,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周圍的路人更是目瞪口呆,竊竊私語聲也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的敬畏與恐懼。
“這......這是怎麼回事?”
“妖法?還是什麼?”
“這道士......恐怕真有點東西。”
我沒有再看他們一眼,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轉身邁步,這一次,沒人再敢出聲阻攔,人群甚至主動為我讓開了一條路。
我徑直走向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
在我上車之前,我最後看了一眼顧清影。她還愣在原地,直直地看著我離去的方向。
很快,剛剛的恐懼就被她骨子裏的高傲和滔天的羞辱感所取代。
她不能接受堂堂顧家大小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個“臭道士”用這種江湖把戲耍得如此狼狽!
這要是傳出去,她顧清影三個字就成了整個京北最大的笑話!
這是她人生中無法洗刷的汙點!
她的表情變得猙獰,眼神惡毒:
“給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臭道士的底細給我查出來!”
“我要讓他死!我一定要讓他死!”
第二天,京北最高檔的私人會所裏。
顧清影和阿飛正和一群狐朋狗友推杯換盞,縱情玩樂。
震耳欲聾的音樂,晃眼的燈光,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香水的味道。
他們早已將我的警告拋之腦後。
或者說,顧清影正試圖用這種方式,來驅散昨天在我麵前感受到的那一絲寒意。
她端起一杯紅酒,正要和阿飛碰杯。
突然,一陣毫無來由的心悸襲來。
她的心臟猛地一縮,手一抖。
“哐當!”
名貴的水晶酒杯脫手而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一小塊玻璃碎片彈起,精準地劃過她的手指。
一滴鮮紅的血液,冒了出來。
見了血。
周圍的音樂和笑聲仿佛瞬間遠去。
顧清影臉色煞白,死死地盯著自己手指上的那抹紅色。
我的話,如同魔咒一般在她腦中轟然炸響。
“三日之內,你必見血。”
預兆,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