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甩出電話錄音讓他們好好聽聽，並且質問他們。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就對一個從小照顧她的長輩大呼小叫？童言無忌會因為一杯奶茶咒我吃壞肚子，罵我是吸血鬼嗎？”

李可怡電話裏說得清清楚楚，女兒給我花的錢都夠女兒請她吃一個月瘋狂星期四了。

“她分明是想把女兒的錢占為己有，真正的吸血鬼是她！”

老公眼裏閃過一抹心虛，對上了一眼女兒之後，又勸我。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現在讓孩子起別扭了。”

“我相信可怡說這些話也不是有心的，孩子嘛，就是心直口快，說話不經大腦，又不懂人情世故的，你自己不也總教育玥玥不用學什麼人情世故嗎？”

是，我讓女兒不用學人情世故，是我有資本，想讓女兒留住真性情，不用因為人情世故而變得圓滑狡黠，可不是讓她肆無忌憚地去毒舌，連最基本的分寸禮貌都不講。

老公無奈地歎了口氣。

“讓你給孩子道個歉就那麼難嗎？又不會掉一塊肉，東扯西扯有意思嗎？”

我冷笑，反正受傷害的又不是他，站著說話不腰疼，女兒沒回來前裝出一副好丈夫的形象，在女兒麵前又成了好父親，兩邊當好人。

但要在我和女兒麵前做出選擇時，他會毫不猶豫舍棄我，畢竟以後養老她還要靠女兒。

而這時女兒也坐不住了，麵露難色。

“媽，你怎麼這樣啊，讓你道個歉都這麼難，你這樣以後還有誰願意跟我做朋友啊，難不成把我逼成孤家寡人你就滿意了嗎？”

我靜靜看著她，她卻質問我看什麼？

“難道我說錯了嗎？原本我提出請你喝奶茶就是客套一下，哄哄你，誰知道你真的讓我付錢。要知道我在奶茶店兼職，站一天也才賺不到一百塊錢，你怎麼忍心讓我花兩百多請你的！”

“說，接著說！”

我讓麵無表情，讓女兒把內心的想法都說出來。

“本來就是，照這樣，你一個星期看我三次，我就白幹了唄。而且可怡說得也沒錯，可怡媽媽一個清潔工，月入三千都不會讓她請喝奶茶，媽你可是一個月入十萬的部門經理，怎麼有臉讓我請你喝奶茶的，還借花獻佛，拿我買的奶茶去請下屬。您平時不是最在乎體麵了嗎？怎麼這會兒又不要了，讓你還兩百塊錢就成了滾刀肉！”

我埋下頭羞愧難當。

盡心盡力這麼多年，養出這麼個玩意兒。

“行！我還給你。”

我冷冷道出。

老公很是欣慰，誇我懂事。

“把錢還給女兒，再道個歉，這事不就翻篇了。”

女兒歡喜雀躍，邊蹦蹦跳跳往門口跑去，邊嘟囔著“還有我晚上請吃飯替你謝罪的兩千塊錢也發給我！”

話音剛落，她就拉著李可怡進門了。

原來從始至終她都在。

她偷偷跟女兒說。

“我說的沒錯吧，母親也是要調教的，隻要你撒潑打滾，全家都會站在你這邊的，你媽可舍不得你，她還指著你以後給她養老呢。”

老公胳膊碰了碰我，小聲讓我道歉。

看我無助，李可怡還偷偷對我做了個鬼臉。

我緊握拳頭，掌心滲出血，卻解釋道歉要有誠意，我讓李可怡明天把她媽喊來，我親自下廚做滿漢全席，當著所有人的麵跟她和玥玥道歉。

所有人都滿意了，我也在心裏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