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愣了愣，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的輕顫。

我問她，“否則如何？你是要跟我退親嗎？”

我看著她，神情逐漸冷漠。

顧苑儀咬唇沉默了半響。

她見我如此，緩和了神情，輕聲道，“阿序，我沒有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你先別生氣了好不好？”

她此刻的神情好似從前，那樣溫和，軟聲細語的與我交談。

在這之前，我與顧苑儀從沒有紅過一次臉。

她總是溫柔包容著我所有的行為，哪怕是少年人愛惡作劇的習性。

春日裏，我將曬幹的桃花花瓣，偷偷加進她的茶水裏，她隻是一笑，配合著我喝下。

我會在她作畫時，偷偷走到她背後，然後突然驚嚇出聲。

她筆尖輕抖，好好的一幅畫便全廢了。

我低下頭心虛的跟她道歉，她也隻是笑，溫聲告訴我沒關係。

那一年，我將父親珍藏的硯台打碎，被他發現後狠狠挨了一頓打。

她知道後，來看我時，哭腫了一雙眼。

哪怕挨他父親打時，我也不曾喊過一聲疼，可隻要她哭，我的心裏就覺得很疼。

從那以後，我漸漸變得穩重起來，就怕她因為再擔心我而流淚。

眼底有些酸澀，我的淚水險些奪眶而出。

我看著她幾次欲言又止，我很想問問她，這些她還記得嗎？

然而顧苑儀接下來的話，卻猶如一盆冷水，澆得我渾身冰涼。

“阿序，你要是還在乎我的感受，就好好跟表哥道個歉，他是個寬和的人，隻要你道歉，他定不會與你計較。”

我看了她半響，突然輕笑了一聲。

我抬起手，抹掉頰邊滾落的淚水，緩緩開口。

我說，“顧苑儀，我們退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