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維持和顧海潮的婚姻。
同意參加一場名為《孝心之旅》的直播秀,背著癱瘓的婆婆去山頂祈福,
可半路上,他卻和白月光表妹在終點悠閑喝茶。
通過屏幕冷冷地看著我:“你不是說愛我能付出一切嗎?這點路都走不完,怎麼配做我顧家的媳婦?”
全網都在賭我何時會跪地求饒,
我卻對著鏡頭冷笑:“這場戲,該結束了。”
下一秒,全球最大的直播平台,因我一句話,全線黑屏。
......
結婚三周年的紀念日,顧海潮給了我一份離婚協議書和一份綜藝合同。
他指著那份名為《孝心之旅》的合同,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冰冷。
“把這個簽了,背我媽上一次龍首山,拿到冠軍,我就把離婚協議撕了。”
我看著他,感覺眼前的男人無比陌生。
龍首山是本市最險峻的山峰,沒有纜車,隻有一條長達二十公裏的崎嶇山路,正常人走下來都要一天。
而我,要背著一個一百二十斤的成年人走上去。
“你媽不是癱瘓了嗎?她怎麼參加?”我問。
“就是因為她癱瘓了,才需要你這個兒媳婦盡孝心。”
顧海潮身邊的表妹白珊珊柔柔地開口,她挽著顧海潮的胳膊,姿態親昵,“嫂子,這是海潮哥給你最後的機會了。最近因為伯母在醫院鬧事,顧家的聲譽跌了很多,海潮哥才想出這個辦法,讓你在全國觀眾麵前表現一下,挽回我們家的形象。”
婆婆半個月前在醫院辱罵護士,被人拍了視頻發到網上,說顧家仗勢欺人,公司的股價一夜之間蒸發了九位數。
“我背不動。”我實話實說。
“你不是說愛我,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嗎?”顧海潮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紮在我身上,“許清雅,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們顧家養了你三年,現在需要你出點力,你就推三阻四?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這個家好?”
白珊珊故作懂事地上前,握住我的手:“嫂子,你就當是為了海潮哥。他最近壓力真的很大。而且,節目組的冠軍獎勵有三百萬呢。”
我甩開她的手。
我嫁給顧海潮,不是為了錢。
當初我們在一起時,他還是個一窮二白的學生,是我拿出我全部的積蓄,支持他創業。
可公司做大後,他那原本就看不起我的母親,愈發變本加厲。
她嫌棄我出身普通,配不上她的兒子,每天都在家裏指桑罵。
顧海潮從不為我說話,隻是一遍遍告訴我:“媽就是那個脾氣,你忍忍就過去了。”
直到半年前,婆婆在家意外摔倒,下半身癱瘓。
從此,我的人生墜入了地獄。
顧海潮將所有責任都推到我頭上,說是我沒照顧好他媽。
他開始徹夜不歸,就算回來,也是和白珊珊一起。
我看著眼前這對璧人,心如死灰。
“好,我簽。”
我拿起筆,在那份公同上簽下了我的名字。
與其在無望的婚姻裏溺死,不如就用這場荒誕的直播,做個了斷。
直播開始那天,我按照節目組的要求,穿上了粗布衣服,將婆婆背在背上。
她很重,一百二十斤的重量像一座山,死死壓在我的脊梁上。
她在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許清雅,今天我要你死在這山上。
我沒有理她,隻是默默地調整了一下姿勢,邁開了第一步。
直播鏡頭瞬間給到我特寫,彈幕瘋狂滾動起來。
【這就是顧總那個沒用的老婆?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能背著人走三步嗎?】
【顧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娶了這麼個掃把星,把婆婆都克癱了。】
【我賭她不出一百米就要哭爹喊娘跪地求饒!姐妹們,下注了!】
【樓上帶我一個!我壓一萬,她走不到第一個休息點!】
山路比我想象的還要難走,全是硌腳的碎石。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婆婆在我的背上,刻意扭動著身體,讓我本就艱難的步伐更加跟蹌。
“你沒吃飯嗎?走穩一點!想摔死我啊!”她尖刻地罵道。
汗水濕透了我的衣服,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咬著牙,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在山頂的豪華休息室裏,顧海潮和白珊珊正愜意地喝著紅酒,通過巨大的屏幕觀看著我的狼
狽模樣。白珊珊依偎在顧海潮懷裏,滿臉心疼:“海潮哥,嫂子好可憐啊。要不,我們還是讓她放棄吧?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顧海潮抿了一口酒,眼神冰冷:“這是她欠我媽的。當年如果不是她,我媽怎麼會摔倒?讓她吃點苦頭,她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我聽到他通過麥克風傳來的聲音,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住。
三年前,我為了嫁給他,和我的家人斷絕了關係。
我以為我嫁給了愛情。
可現在我才明白,我隻是嫁給了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林家沒落後,顧海潮便力排眾議將他的青梅竹馬白珊珊接進公司。
白珊珊業務能力不足,經常遲到,我因此罰她加班。
顧海潮得知此事後,在夜裏狠勁折騰我,讓我第二天無法到崗。
等我忍著身體疼痛趕到公司的時候,他冷聲諷:“你不是也會遲到嗎?今晚就給我加班到三點,以做效尤!”
此後,我隻要對白珊珊說重話,顧海潮便指責我驕縱矜貴。
甚至連她摔倒受傷,顧海潮都會認為是我做的,不由分說將我從樓梯上推下去。
思緒戛然而止。我的眼眶有些發紅,屏幕裏的顧海潮見我這幅模樣愣了一瞬。
“看吧,隻是這種程度嫂子就要哭了,我當初為了照顧伯母,幾天幾夜沒合眼,手都磨破了可一滴眼淚都沒掉。”
白珊珊見機行事,可憐兮兮開口。
果然,顧海潮一聽這話,動容的神色立馬被強硬替代:“她就是太嬌貴了!節目組,加大難度!我倒要看看,她的極限在哪裏!”
顧海潮的命令一下,我前方的山路上,突然出現了一段長達五十米的鵝卵石指壓板路。
密密麻麻的凸起,在陽光下閃著殘忍的光。
“海潮哥,這樣太危險了!嫂子會受傷的!”白珊珊假意勸阻。
“受點傷算什麼?我媽癱在床上,比這痛苦一百倍!”
顧海潮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許清雅,你要是現在跪下來,給我媽磕三個響頭,承認自己的錯誤,我可以讓你繞過去。”
我看著那條路,又看了看屏幕裏顧海潮那張冷酷的臉,笑了。
我什麼都沒說,背著婆婆,赤腳踩了上去。
尖銳的刺痛瞬間從腳底傳來,直衝天靈蓋。
每走一步,我都感覺自己的腳底板快要被洞穿。
婆婆在我背上發出了幸災樂禍的笑聲:“疼嗎?這就對了。你這種賤人,就該受這種罪。”
鮮血很快從我的腳底滲出,在灰白的鵝卵石上留下一個個觸目驚心的紅點。
我的臉色變得慘白,身體搖搖欲墜。
直播間的彈幕,已經徹底瘋了。
【臥槽!真上啊!這是個狠人!】
【心疼小姐姐,顧海潮簡直不是人!為了個小三這麼折磨自己老婆!】
【小三?樓上別亂說,珊珊是顧總的表妹!】
【賭注加碼了!壓許清雅會道歉的金額已經突破五百萬了!】
白珊珊看著彈幕,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她拿出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麵,給“許清雅道歉”的選項,投下了一百萬。
“嫂子,你要是實在撐不下去就道歉吧,我不會和你計較的。”她柔聲說。
“我有什麼錯?”
我咬著牙,一步一步地走著,鮮血染紅了整條路。
聞言,白珊珊眼眶立馬濕潤了: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為了我,海潮哥也不會這麼生氣......嫂子,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是
我破壞了你們的感情?”
“許清雅,看來我是太嬌慣你了,你還當自己是林家大小姐嗎?”
顧海潮心疼地將白珊珊摟在懷中,冷聲吩咐:“我不是說過要完全模擬苦行嗎?把前麵那段路給我鋪上碎玻璃,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話音剛落,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真的抬來幾箱碎啤酒瓶,當著我的麵倒在了前方的路上。
綠色的玻璃碴子在陽光下泛著寒光。
我的腳猝不及防踩進去,被劃傷得鮮血淋漓。
隨行的醫生見狀,連忙開口:“顧總,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許女士的腳底動脈可能被割破再不止血會有生命危險!”
顧海潮輕嗤一聲:“我當然知道她身體不好,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叫你來。”
“隻是挫一挫她的銳氣而已,要是許清雅真的出什麼事,我可以允許你下去救她。”
“再說,她又不是蠢貨,難道自己不知道求饒嗎?”
可地上的玻璃密密麻麻,我赤著腳,又怎會這麼好躲避。
很快,我的腳下滲出一片又一片的鮮血,幾乎快要是厥過去。
顧海潮見狀有些動容,可他還未說話,白珊珊便小聲開口:
“哥哥,嫂子隻要道歉就可以結束這一切了,現在這麼多人押注,就算我想原諒她,她也得給哥哥一個台階下呀......”
“也是,嫂子從小嬌生慣養,又怎麼會看得起我們這種人......”
這句話就像是觸發了顧海潮的惱意,他冷聲對著我嗬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仗著自己娘家有點破錢就看不起我,你要是不肯低頭,那就一直走到死。”
冰冷的話音敲在耳畔,我看著男人冰冷的麵容,心如刀絞。
相戀五年,我為了顧海潮毅然決然離開家人,陪著他白手起家。
那時候他對我百般疼惜,我不小心劃傷手,他甚至心疼得哭了一整晚。
這一切,都在他公司上市後消失殆盡。
他開始厭煩我的一切,處處說我脾氣大,轉而對聽話的白珊珊維護縱容。
甚至不惜為了替她出氣,將我丟在這種絕境之中。
想到這裏,我徹底心死。
直播還在繼續,彈幕不斷刷屏:
【快點結束吧,你是絕對走不出去的,我都看膩了。】
【就是,我可是壓了三個月的生活費,快道歉讓我回本吧!】
“看來沒一個人相信嫂子能夠走出去呢,不要再逞強了,隻是下跪道歉而己。”
白珊珊看著我陰陽怪氣,可話音剛落,她就被驚訝得說不出話。
隻見有一位匿名用戶,押我能夠走出去,押金是五千萬!
這條消息在直播間掀起軒然大波。
由於金額過於龐大,很多人第一時間提出質疑:
【怎麼忽然押這麼多,不是你們節目組聯合起來做戲,騙我們下注吧?】
【難不成是殺豬盤?】
白珊珊見狀不慌不忙,亮出自己的下注記錄:“大家別慌,我也押注嫂子會道歉,不知道哪個蠢貨給我們送錢。”
可即便如此,質疑的聲音也未停止,彈幕一多,白珊珊也有點拿不準,畢竟這次她押上了自己的全部積蓄。
反觀顧海潮,臉色越來越黑:
“下注的是誰?除了我還有誰會幫你?許清雅,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別的男人了?”
“關你什麼事,等我走出去,我們就離婚。”我毫不猶豫反駁。
可沒想到顧海潮聽到離婚更加惱怒。
他冷笑著,指揮節目組:“既然要苦行,就要模仿得徹底一點,不然怎麼能讓你和我媽的痛苦感同身受。”
“山裏多蟲蛇,把蛇都放出來!”
話音剛落,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蒼白,顧海潮明明知道我最怕蛇!
隨著顧海潮一聲令下,工作人員放下身後的竹籠,很快,密密麻麻的蛇從籠中窸窸窣窣鑽了出來。
我嚇到不斷後退,顧海潮卻隻是嗤笑:“隻是一些無毒的菜花蛇而已,山裏的小孩天天見,就你嬌貴,嚇成這個樣子。”
“就是,我們小時候天天被蛇咬,什麼事都沒有!”白珊珊在一旁附和,眼神中卻閃過一絲得逞的惡毒。
很快,我發現那些鑽過來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菜花蛇,而是顏色豔的毒蛇!
我下意識想要逃跑,可腳掌鮮血淋漓根本就跑不開,慌忙中,我狼狽跌倒,背上的婆婆也滾到了一邊。
皮膚觸及滾燙的地麵立馬就被燙紅,藏在沙石中的玻璃碎片一個個紮破肌膚,撕扯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毒蛇很快就聞到了血腥的味道,團團將我包圍。
我退無可退,很快,一隻竹葉青衝上來咬住了我的腳踝。
鋒利的牙齒深深嵌進血肉,我痛得出了一身冷汗,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圍上來…
被咬的地方逐漸發青發紫,我的嘴唇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
醫生率先察覺出了我的異樣,他連忙對著對講機大喊:“顧總,許女士這是中了蛇毒,必須得立馬注射血清!”
誰知,顧海潮根本就不當一回事:
“那些隻是無毒的蛇,被咬一下就大驚小怪,血清難道不應該留給更需要的人嗎?”
“可很快,他就察覺到不對勁,因為我的臉色越來越差,嘴唇青紫明顯是中毒的傾向。”
“再看那些隱藏在草從之中的蛇,哪是什麼菜花蛇,明明就是五步蛇和竹葉青!”
一瞬間,顧海潮慌了神,大聲質問:“我不是讓準備的是無毒的蛇嗎?”
“快把那些畜生都從清雅身邊趕走!快,快派人下去!”
工作人員收到指令立馬用驅蛇藥和捕蛇網驅散毒蛇。
我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看著顧海潮不顧白珊珊的勸阻向我跑過來。
與此同時,醫生也拿出了醫療箱中的血清:
“顧總,您說要放蛇教訓太太,我怕萬一鬧出事就帶上了......”
可他剛把血清拿出來,就被自珊珊一把搶過去:“我也來幫忙!”
話音未落,她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手中的血清丟出去剛好砸在鄰近的岩石上碎得徹底。
顧海潮見狀,猛然發怒:“你做什麼?”
“對不起海潮哥,我隻是想幫忙,我不是故意的。”
白珊珊眼淚汪汪認錯,顧海潮臉色卻並沒有因此緩和。
他跑到我身邊,晃動著我的身體,嗓音慌張:“清雅,你還好嗎,不要睡過去......”
“顧總,太太現在急需要救治,快喊救援直升機來吧。”
醫生最清楚我的身體狀況,他臉色焦急勸導。
“不行,嫂子還沒有道歉......我是說,這麼多人押注看著,要是哥哥就這樣將嫂子帶走了,不就是明擺著欺騙大家嗎,再怎麼說也不能置顧氏集團的聲譽於不顧呀。”
白珊珊見狀連忙打斷醫生的話,畢竟她也押了不少錢。
顧海潮隻沉默了片刻,壓低嗓音,像是誘哄:
“清雅,你隻要認錯,我就帶你走。”
“我不會讓你死的,隻是給你一個教訓,你給我一個台階好不好?”
已經到這種關頭了,顧海潮首先想到的還是自己的利益。
聞言我隻覺得惡心,使出渾身力氣將他推開:
“滾,我憑什麼向她認錯!?”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可被推開的顧海潮沒有生氣,反而對身邊的工作人員命令道:“夫人的身體狀況已經撐不下去了,你們還在看什麼?夫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剛說完,幾個身強力壯的工作人員立馬衝上前將我拖到白珊珊的腳下,盡管我拚盡全力掙紮也無濟於事。
他們摁著我的頭一下又一下磕在她腳下的泥地裏,直到我的額頭被碎石磨破皮也不肯罷休。
“快說吧,給珊珊道歉,我就帶你回家,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好好的。”
顧海潮就站在我的身側,垂著眼睛睥睨下來。
我不說話,他就讓人強行掰開我的嘴。
白珊珊裝作不小心一腳踩在我的頭上,她沒有收力,反而將我的頭狠勁踩進滾燙的沙土中。
我的皮膚頓時被灼紅一大片,滾燙的灼燒感不斷蔓延,白珊珊陰陽怪氣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哎呀,真的不好意思嫂子,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著急了才不小心踩到你......大家都等著你道歉呢,你在這裏拖時間也沒有用呀。”
“除了海潮哥,沒有人會來幫你的,你不要再要大小姐脾氣了。”
身上的痛感不斷蔓延,我的喉嚨幹澀,渾身都是血狼狽不堪,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力。
而另一邊,本該癱瘓在地的婆婆,在看到毒蛇的那一刻,嚇得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比兔子跑得還快,早已不見了蹤影。
這一幕,被直播鏡頭清晰地捕捉到,整個直播間瞬間爆炸。
【我操!老太婆不是癱瘓嗎?她怎麼站起來了?】
【演技,全是演技!這家人從頭到尾都在演戲!騙子!】
【為了炒作連癱瘓都能裝,真是刷新我的三觀了!顧家的人都該死!】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我會服軟道歉的時候,忽然,天空傳來一陣陣無人機的嗡鳴聲隻見上百架黑色的、充滿科技感的無人機遮天蔽日而來,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巨大的logo。
一個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電子合成音,通過無人機上的擴音器,響徹整個山穀:
“誰說,沒有人會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