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沈屹西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他盯著桑菀，眼底的寒意幾乎要凝成實質：“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

最討厭她在他麵前作。

桑菀太了解他了。

他生氣的時候，語調反而會變得更輕，更冷，像一把鋒利的刀，一寸寸抵住人的喉嚨。

換做以前，她早就慌了，會立刻低頭認錯，生怕他真的厭棄她。

可現在，她隻是平靜地看著他：“所以呢？”

沈屹西的瞳孔微微一縮，似乎沒料到她會這樣回答。

下一秒，他直接轉向店員，聲音冷得像冰：“把這條裙子從她身上扒下來。”

“還有，”沈屹西的目光掃過桑菀換下來的衣服，“把她原來的衣服，全部丟掉。”

桑菀猛地抬頭：“你敢！”

沈屹西冷笑一聲，視線掃過整個商場，聲音不高不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今天，誰敢賣她一件衣服，誰家的店，明天就可以關門了。”

店員臉色發白，連忙解釋：“先生，這不合規矩……”

“規矩?”沈屹西扯了扯嘴角，“這家商場姓沈，我的話就是規矩！”

他看向店員，眼神銳利：“而你，要麼照做，要麼滾蛋。”

店員不敢違抗，隻能叫來兩個女店員幫忙。

桑菀拚命掙紮，卻抵不過三個人的力氣。

她死死抓住裙擺，指甲都折斷了，鮮血染紅了布料。

“放開！”她掙紮著，羞憤到指尖發抖。

而沈屹西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仿佛在看一場鬧劇。

夏之淺適時地站出來，柔聲勸道：“屹西，別這樣……隻不過是一條裙子，你們畢竟是男女朋友，別因為我鬧得不愉快，讓桑小姐日後和你鬧脾氣……”

“鬧脾氣？”沈屹西冷笑，“她敢。”

說完，他摟著夏之淺轉身離開隻，留下被強行扒光裙子的桑菀。

桑菀就這樣站在商場中央，隻穿著內衣，周圍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在她身上。

羞辱、嘲諷、憐憫……

她死死咬著唇，眼眶發燙，卻一滴眼淚都沒掉。

最後，她隻能抱著雙臂，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走向地下停車場，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那些黏膩的視線像毒蛇般纏繞著她。

這些年，沈屹西給她的諸如此類的羞辱還少嗎?

在宴會上當眾說她穿衣品味差，在她生日當天帶著夏之淺出國，甚至在她高燒時讓她去給夏之淺送夜宵……

可她就像中了邪一樣，無論如何都離不開他。

好在，這一次，她清醒了。

……

這晚，沈屹西沒有回來。

桑菀刷到夏之淺的朋友圈，照片裏，沈屹西正溫柔地給她剝蝦。

配文是：【有些人，有些愛，永遠不會變。】

桑菀冷笑一聲，直接劃走，連心跳都沒亂一下。

這些年，夏之淺雖然口口聲聲說“永遠不會複合”，可每次有事，第一個找的還是沈屹西。

而沈屹西，永遠隨叫隨到。

夏之淺還特別喜歡發這些曖昧的動態，故意讓桑菀看到。

以前的桑菀，每次看到都會痛苦到失眠。

可現在，她隻覺得可笑。

她隻想等簽證快點下來，去找馳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