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季安然躺在臥室的床上,周圍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
明明當初她隻是發個燒,裴雲祁都會整夜的守著她,為她更換毛巾。
可現在,那個人卻害她最深。
想到昨晚上聽到的一切,季安然手輕撫隆起的肚子,眼裏滿是決絕。
他說等到孩子生下來就‘恢複’記憶,可她不想等了。
季安然拿起手機打給了國外的一家醫院:“你好,我想預約一下剖腹產。”
預約完醫院後,她拿出手機給律師打了電話,“你好,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
預產期還有半個月,在那之前她會離開,往後不管是她還是孩子,裴雲祁都休想再見到!
做完這一切,季安然出了房間,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樓下餐桌上,裴雲祁拿著勺子要喂薑若涵,“你看你幾天不吃飯,都瘦了,是故意想要讓我心疼是不是?”
薑若涵調皮的笑了笑:“就是要你心疼又如何?”
裴雲祁聞言,臉上的笑更深了。
這一切被季安然盡收眼底,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曾經裴雲祁就喜歡這樣喂她吃飯,現在他依舊喜歡那麼做,隻是對麵的人不再是她。
季安然剛走下樓,餐桌上的兩個人都看過來。
裴雲祁隨手指了指麵前的桌子,“醒了?來給若涵剝螃蟹。”
他隨意的像使喚下人的語氣,讓季安然心口一刺,雙手緊握看著他,“為什麼不叫傭人。”
“這幾天外麵有輿論說若涵是小三,但你應該清楚,如果不是你,我和若涵也不會無緣無故分開,你給她剝個螃蟹就當是賠罪了。”
裴雲祁低頭往薑若涵碗裏夾菜,一眼也沒看季安然。
他是演戲演上癮了嗎?外麵的輿論又有什麼不對?
季安然眼眶通紅,指甲深陷掌心,顫抖的吐出兩個字,“我不。”
空氣寂靜了幾秒,裴雲祁臉上顯現出不耐,揮手叫來管家,“把螃蟹拿到她麵前去,不剝今天就不用吃飯了。”
管家依言端著螃蟹到她麵前,季安然看著毫不心軟的裴雲祁,心中滿是苦澀。
她可以不吃飯,但她的肚子裏還有孩子,而裴雲祁卻隻想著為薑若涵爭口氣。
如果是前幾個月,她還能安慰自己他隻是失憶了。
可現在她已經知道他沒有失憶,那他做的一切都像柄刀插、入她的心臟翻攪,讓她痛不欲生。
最後季安然還是拿起了麵前的螃蟹開始剝了起來,裴雲祁可以對孩子不管不顧,但她做不到。
海鮮的腥臭撲鼻而來,季安然感到一陣反胃,控製不住的幹嘔了兩下。
飯桌上,薑若涵啪的放下筷子,不耐的開口,“我沒有逼著誰給我剝螃蟹,不想剝就不要剝,在這惡心誰呢?”
不等季安然解釋,裴雲祁臉色也沉下來,冰冷的視線直刺向季安然,像是在責怪她的不懂事。
他吩咐管家,“帶她去廚房剝。”
對上裴雲祁的視線,季安然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樣,喉頭像是堵了什麼一樣,難受又刺痛。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明明知道她隻是孕吐反應嚴重,他卻還是隻顧著薑若涵的感受。
廚房裏悶熱不堪,季安然站在灶台前,低頭剝著螃蟹,外麵親密的話語絲絲傳進她的耳朵。
螃蟹尖銳的外殼把她的手劃破,血滲出來。
季安然愣愣的看著傷口,往日的記憶湧上心頭。
曾經連蝦都舍不得讓她剝的人,現在卻為了一個小三把她當下人使喚。
心臟像是被人生生剜出來,讓她疼的喘不過氣,眼淚滴下混著手上的血液。
等季安然端著剝好的螃蟹出去後,看到的就是裴雲祁寵溺的揉了揉薑若涵的肚子。
“吃飽了吧?走,我帶你去院子裏轉轉。”他嗓音溫柔的讓人想要溺在裏麵。
季安然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交疊的手,壓下心痛,緩緩的垂下了視線。
在心中默默地數著預產期,還有十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