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低沉、如同淬了寒冰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那幾個混混被車燈晃了眼,又被這氣勢震懾,下意識地逃竄。
林若綰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眼,看到江嶼正大步從車上下來,幾步就跨到她麵前。
身後還跟著數十位保鏢。
“處理了。”幾句話就定了這幾人的生死。
他再沒看那幾個混混,隻是蹲下身,目光沉沉地落在她捂著腳踝、滿臉淚痕的臉上。
路燈的光勾勒出他冷硬的輪廓,也映出他眼中翻湧的怒意和......一絲她看不懂的焦灼?
他的聲音依舊很冷,大手握住林若綰的胳膊,“跟我回家。”
林若綰掙脫他的束縛,“不用你管。”
“別鬧。”
江嶼總是這麼沉著冷靜,好像什麼都激不起他的情緒。
之前她特意挑 逗江嶼,江嶼也會紅著眼睛,說別鬧。
想起之前的事情,林若綰眼淚瞬間湧得更凶了,巨大的委屈和悲憤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通紅的眼睛死死瞪著他,聲音因為激動和疼痛而嘶啞破碎:
“回家?回家看你和我的好妹妹恩愛纏 綿嗎?江嶼,你到底要惡心我到什麼地步!”
江嶼緊抿著唇,沒有說話,隻是再次伸出手,似乎想查看她的腳踝。
林若綰猛地瑟縮了一下,避開了他的觸碰,眼神裏充滿了戒備和厭惡。
江嶼的手僵在半空。
他盯著她看了幾秒。
最終,他收回手,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安排‘雲頂’的總統套房,現在。再讓陳醫生立刻過去。”
說完,他不由分說地俯身,將林若綰打橫抱起。
林若綰驚叫一聲,本能地掙紮:“放開我!江嶼!你混蛋!你放開!”
“閉嘴。”他低喝一聲,手臂卻收得更緊,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將她牢牢禁錮在懷裏,大步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他的懷抱依舊寬闊溫暖,帶著熟悉的雪鬆冷冽氣息,曾經是她最安心的港灣。
此刻,卻隻讓她感到徹骨的寒冷和屈辱。
——
酒店頂層,總統套房。
江嶼小心地將她放在寬大柔 軟的沙發上。
家庭醫生很快趕到,仔細檢查了她的腳踝,不嚴重,靜養幾天就好了。
醫生離開後,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人,空氣凝滯得讓人窒息。
過去的畫麵不受控製地湧入林若綰腦海:
她生理期肚子痛,他也是這樣不由分說地抱起她,一路背回家;
她想要的東西,他會拚盡全力滿足她;
她生病發燒,他就徹夜不眠地守在床邊......
那些被他護在羽翼下的安心感,此刻都變成了最尖銳的諷刺。
“還在疼?”
江嶼一句話扯回林若綰的思緒,看到男人眼裏化不開的柔情,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但很快她就避開他的眼神,裝作不在乎的試探道:“你早就知道林薇......是我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對嗎?”
江嶼沒有回避,也沒有解釋,隻是極其緩慢而清晰地,點了一下頭。
“是,我知道。”
她張了張嘴,想問他假死這段時間在做什麼,話剛到嘴邊,江嶼的手機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赫然是林薇。
江嶼立刻接起。
“喂?什麼?......嚴重嗎?......別碰水,我馬上回來。”
他的聲音雖然依舊低沉,但林若綰清晰地捕捉到那一絲帶著關切的急促。
掛了電話,他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她手燙傷了,我得回去看看。”
他一邊整理袖口,一邊對林若綰說,“你在這裏好好休息,醫生開的藥記得吃。我一會兒......”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沒說完。
看著他這副急著趕回林薇身邊的樣子,林若綰隻覺得一股冰冷的麻木感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去吧。好好陪你的未婚妻吧。”
她的聲音太輕,江嶼沒聽清,反問她,“你說什麼?”
而這是林若綰已經閉上眼睛,整個人蜷縮在床上,隻留給他一個疏離的背影。
江嶼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最終,他還是什麼也沒再說,拉開門毫不猶豫地走了。
林若綰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直到確認門外徹底沒有了聲音,她才緩緩睜開眼,溫熱的液體無聲地從眼角滑落。
她知道,這一次,是真的結束了。
連質問,都顯得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