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夜晚,注定是吉祥茶樓最值得紀念的一個夜晚。
而這個夜晚,也注定是秦可茹職業生涯上最值得紀念的一個夜晚。
今天頭一回講禦貓的故事,結果中途的打賞如同雨點般丟下來。
等秦可茹說完書之後,算一算今天晚上說書的打賞。
謔,好家夥,足足有十五兩多銀子。
聽小夥計說,這是吉祥茶樓開業以來說書人最多的一次打賞。
秦可茹把所有的打賞放入錢袋當中,並且還給小夥計半錢銀子買宵夜。
老板牡丹搖著扇子,扭著水蛇一般的腰,花枝招展般的來到秦可茹的身邊。
“這位先生,你來我茶樓說書也不止一回了,還不知道先生姓甚名誰?”
“小姓秦。”
“秦公子,可是京城人士?還是雲遊於此?”
“小人住在京城。”
“那挺好。若是公子沒有長久的住處,可以到我們這茶樓暫住,我們這茶樓有上房,公子若是住進去不收你房租。”牡丹輕搖薄扇,臉上帶著淺淺的笑。
秦可茹聽出來了,老板這是在討好自己,畢竟今天書說得好,茶樓裏的生意也就更好。
“謝謝老板,以後要是有這個需要,我一定會來。”
“我看先生這般年輕,不知道可有興趣長駐我這個茶樓?我們可以簽一份契約,以後每個月給你五兩銀子的工錢,打賞全歸你,隻要先生保證每天都來說書就行。”
果然,茶樓老板向秦可茹拋出橄欖枝。
“謝謝老板好意,我暫時不想簽約。”
牡丹一臉疑惑,“為什麼?莫不是先生嫌我給你的工錢少?先生初來乍到,可以到處問問,我這裏的舞娘剛來的時候,一個月的工錢也就三兩。若是先生願意幹上半年,我這工錢還會漲。”
“不不不,小人絕對沒有嫌工錢少的意思。隻是我自個兒也不知道會在這裏呆多久。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會離開京城。”秦可茹本來不想說出自己的想法,但覺得茶樓老板太過誠懇,最終說出實情。
“你想去哪兒?放眼整個大盛國,隻有京城最繁華。先生太過年輕,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艱辛,換了一個地方說書,可未必能掙到這麼多的銀子。”牡丹是個精明的老板,她可不想到手的鴨子飛了。
“謝謝老板賞識,容我再想想,最近真的是家中雜事太多,等過一段時間我處理好家務,再跟您詳細談談。”
“行。”牡丹也是一個聰明人,不好硬逼。
還吩咐茶樓夥計給秦可茹上一份最好的夜宵。
這是茶樓裏的規矩,老板娘給誰茶樓最好的夜宵,就證明誰是今晚茶樓的台柱子。
而秦可茹僅僅隻是第二次上台,就贏了一個滿堂彩,她的表現值得這份榮耀。
當然,贏得這滿堂彩的前提是因為那隻“禦貓”秦可茹覺得可以將這個主題再深化一下,講一些更多的故事,把前世七俠五義的故事搬過來。
......
秦府。
四十多歲的秦棟最近很煩,自己雖然身居中郎將的位置,但一心想要生個女兒,因為女兒貼心乖巧,偏偏結發妻子肚子裏隻爬出來三個兒子。
他自小習武,知道練武辛苦,想要三個兒子將來可以從文,所以給三個兒子起的名字是文忠、文勇、文毅。
偏偏三個兒子不爭氣,每個肚子裏都沒有多少墨水。
大兒子秦文忠已經年滿二十,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從小耳濡目染,武力值還是不錯的。
去年秦棟給他在京城謀份宮中當值金吾衛的差事,可這小子跟新晉的上司鬧矛盾,如今賦閑在家。
剛吃過晚飯,秦棟看見喝酒喝得醉醺醺的秦文忠不免肚子窩火,“不成器的東西,好好的差事都弄沒了,我怎麼生了你這樣一個廢物!”
“是是是,我是廢物,家裏就父親大人是個人物!”秦文忠本就心裏憋屈,聽父親這樣一說,借著幾分酒勁就開始還嘴。
“你還敢頂嘴?”梁棟是個武將,忍不住上前踹了兒子一腳。
這一腳失了分寸,而秦文忠根本沒有防備,硬生生的被踹倒在地。
秦文勇見狀,趕緊上前扶起大哥。
他們三兄弟從小一塊長大,情誼非比尋常。
秦文忠之所以會被上司刁難,其中的原由秦文勇和秦文毅最清楚。
見秦文忠被父親責備,三弟秦文毅替大哥說話,“爹,你不要責怪大哥,是大哥那個無恥上司做出卑鄙之事,大哥看不慣才頂撞幾句,卻被此人報複。大哥是性情中人,路見不平才仗義執言,你不應該責怪他。”
“哼,金吾衛那麼多人,就他仗義執言,我看他是腦子一根筋才對!你也跟他一樣,文不成武不就。滾,我沒有你們這些窩囊兒子!”
秦棟嘴裏罵罵咧咧,秦文忠不由氣憤的說:“我不爭氣,你罵兩個弟弟作甚?橫豎是我不讓你稱心如意,我走便是!”
秦文忠丟下這話,頭也不回的負氣走出大門。
他一個人走得飛快,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居然走到京城的護城河邊上。
京城是如此繁華,即便是夜晚商家也是夜不閉戶,火樹銀花。
回想起之前跟金吾衛上司的過結,秦文忠並不為自己的做法感到後悔,為人處世總要有一點自己堅守的底線,否則和禽獸又有何異。
秦文忠沿著河邊慢慢走著,忽然聽到街角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秦文忠順著聲音跑過去,就看到有漆黑的巷子裏,有一個人倒在血泊裏。
他扶起地上的那個人,想看看他是否還活著。
秦文忠把那人的身子翻過來,發現那人居然是一個女子,雖然臉上滿是鮮血,卻依稀看得出來這個女子麵容姣好,而且秦文忠看著有幾分眼熟。
忽然,他想起這個女子是誰。
秦文忠驚叫一聲,“怎麼是你?!”
就在這一刻,黑暗中有人悄悄靠近,想從後麵偷襲秦文忠,好在秦文忠有身為武人的警覺,瞬間轉身防備起來,並且和黑暗中偷襲之人扭打起來。
這陋巷之中,秦文忠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對方的身手居然有幾分眼熟,而且對方明顯不是自己的對手。
黑暗中,秦文忠想飛速的扯下對方的麵罩,卻被對方躲過。
纏鬥中,他一不小心撕扯下對方的衣服一角,覺得那衣料有些特殊。
對方漸漸體力不支,眼見秦文忠就要戰上風。
忽然,不知道是誰從後麵偷襲秦文忠,從後麵給了他一悶棍。
頓時,秦文忠腦袋一暈,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