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清坐進車裏,律師急著說:“沈總,那份離婚協議還是太草率了,有些細節部分還需要完善。”
“無所謂。”沈宴清點燃一支煙,嗤道:“她根本不會簽。”
這些年來,不管他換多少任女伴,許蓧婷流多少眼淚,最後還不是又巴巴地回到他身邊。
離婚?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
他陪她玩。
看她這次能給自己找什麼台階下。
“還有,”律師又說:“聽喬小姐的經紀人說她下周回國要辦演出,航班是......”
沈宴清的煙直接按在了皮椅上,發出焦糊的氣味。
律師猛然噤聲。
沈宴清神色不變,語氣卻冷下來:“你是我的律師還是她的傳聲筒?”
律師不敢再說話,他原本篤定沈宴清是為了喬婉離婚,現在卻忽然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接下來一周,許蓧婷都在家整理東西,所有那些她買給沈宴清的東西都被她扔掉,有過兩人共同生活的痕跡全被她清理掉,最後隻留了一隻行李箱的行李,隻等三十天一到就離開。
沈宴清卻在這天傍晚時匆匆趕了回來,抓著許蓧婷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帶我去哪兒?”許蓧婷掙紮。
“喬婉被你害得困在機場,當然得你去把她帶回來!”沈宴清的聲音中有壓抑的怒氣。
“跟我有什麼關係?”
沈宴清不由分說將她塞進車裏,扔給她一個平板。
平板上正在播放一場直播,一身白裙戴著墨鏡的喬婉被記者們團團圍住,話筒幾乎要懟到她臉上。
“喬首席,請問您對最近網上瘋傳的,您作為第三者,插足沈氏集團沈總的婚姻的傳聞有什麼想說的?”
喬婉躲閃鏡頭:“我跟宴清隻是朋友。”
“那我們收到的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有記者舉起一疊照片,全是喬婉和沈宴清在一起的親密合照,沈宴清隻露出側臉,而喬婉則衣著暴露,幾乎全裸。
而在場的幾乎每個記者手上都拿著這樣一疊照片。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喬婉吃驚又難堪地捂住臉,聲音哽咽。
看到那些合照的瞬間,許蓧婷心中一顫。
手裏的平板被抽走。
“許蓧婷,有意思嗎?做這些,你到底想幹什麼!”沈宴清眼中怒意閃現。
“你懷疑是我做的?”許蓧婷難以置信。
“喬婉回國的時間並未對外公布,她隻告訴了你。而這幾年我跟她從來沒見過麵,那些合成的私密照,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同時拿到我跟她的照片!”
“並且,除了你,還有誰會對她有這麼大的惡意!”沈宴清盯著許蓧婷一字一句道。
許蓧婷愣住。
她確實從小跟喬婉的關係就不好。
喬婉是她爺爺戰友的孫女,十歲時被托孤到許家,許蓧婷的父母收養她為女兒。
喬婉來的第一天,許蓧婷精心準備了很多禮物給這個“姐姐”。
可轉眼,拆了禮物的喬婉就在房間裏大哭。
許蓧婷跟媽媽跑去時,喬婉指著地上那些被剪的七零八落的洋娃娃,可憐兮兮地看向媽媽:“妹妹她是不是不喜歡我?”
許蓧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媽媽斥責了一通。
“不是我!我送給她的是最好的洋娃娃!”沒受過什麼委屈的許蓧婷當即就跟媽媽吵了起來。
在後來的那些日子裏,這樣的委屈伴隨著許蓧婷,一而再再而三。
她跟喬婉爭執過鬧過,甚至因此跟父母產生了很多矛盾,而喬婉始終是那副委屈又隱忍的模樣。
許蓧婷不想再回憶,她想問沈宴清:“我要怎麼拿到她的私密照?為什麼不能是她自己設計了這一切?”
可她知道這話說出來太匪夷所思,沒人會信。
從前她的父母不信,如今的沈宴清更不會信。
她沉默的態度,在沈宴清看來像是一種默認,看她的眼神更冷了。
兩人一路無言。
到了機場下車,沈宴清向許蓧婷伸出胳膊:“你該知道怎麼做,沈太太。”
許蓧婷頓了片刻,還是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兩人的一側身體緊挨著,看起來親密極了。
許蓧婷苦笑,這些年,隻有她當著“沈太太”這個擋箭牌的時候,他們才會這樣“親密”,而曾經的她,竟對這麼一點點的“甜頭”,也甘之如飴。
隨著兩人走近,原本圍著喬婉的記者們發現了沈宴清,鏡頭調轉,閃光燈對著兩人瘋狂閃動。
喬婉的目光,落在了兩人相互交纏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