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李總跟秦助理去光城辦婚禮了。”
“李奶奶”當場就喘不上氣,扶著牆哭罵:“造孽啊!自己男人剛沒,就帶著野男人辦婚禮,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她把我摟進懷裏,眼淚砸在我頭頂:“念念,是外婆沒教好女兒,讓你和你爸受委屈了……”
我伸手摸了摸奶奶花白的頭發:“奶奶不怪你。爸爸說他本來快研究出治療罕見病的藥劑了,為了支持媽媽創業才停了項目。等我長大了,就替爸爸把研究做完。”
“李奶奶”抱著我哭得更凶,半天才能說出一句:“好孩子……是我們對不住你爸,你想去哪就去吧,外婆不攔你。”
還有一天姑姑就要來接我了,媽媽卻帶著壞男人回了家。
天還沒黑透,她沒開燈就把男人按在沙發上。
男人膩歪的聲音從黑暗裏鑽出來:“急什麼,小心碰著肚子裏的孩子。”
我怕他們吵到爸爸,“啪”地開了燈。
那壞男人看見屋裏的白布和我手裏爸爸的遺像,氣得直接打了我一巴掌。
媽媽的臉瞬間黑了,衝過來搶過相框就往地上摔,高跟鞋狠狠碾過玻璃碎片:
“林硯舟!你裝死裝夠了沒有?弄這些東西給誰看!”
她仰頭衝樓上喊,“讓我媽跟著你丟人還不夠,現在把家弄成靈堂,你是不是盼著我死?”
我縮著脖子小聲說:“阿姨,爸爸真的不在了,樓上沒人。”
“啪”的一聲,我的臉頰火辣辣地麻了。
媽媽指著我罵:“林硯舟教你的?小小年紀就學會撒謊!他是不是覺得我在外頭有人,就拿你當槍使?”
旁邊的壞男人拉了拉媽媽的衣角,媽媽更火了,抄起牆角的金屬拐杖“哢”地折成兩段,粗的那頭攥在手裏。
“跟你爸一個德行,不打不長記性!今天我就替他好好管管你!”
拐杖砸在背上時,我疼得慘叫出聲。
媽媽還在喊:“林硯舟你滾出來!看看你教的好女兒!”
我倒在地上,血順著額頭滴下來:“爸爸……是他害死的……他把爸爸鎖在實驗室的冰櫃裏……”
媽媽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打得更狠了:“還敢誣陷秦助理?林硯舟就教你這些陰招?我都說了再過一天就回家,你們父女倆就這麼容不下人?”
直到我趴在地上動不了,媽媽才扔了拐杖,冷冷地說:“給我在這跪著,什麼時候你爸肯出來認錯,你什麼時候再起來。”
我望著靈堂上那個骨灰盒,眼淚混著血往下淌:“爸爸真的在裏麵啊……阿姨,你看看那個盒子好不好?”
可媽媽頭也不回地摟著壞男人進了臥室,關門聲震得靈堂上的燭火晃了晃,把爸爸照片上的臉照得一半明一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