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婚那天,前夫淨身出戶,婆婆被親兒子扭送警局。
所有人都罵我心腸歹毒,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女人。
他們不知道。
我那慈祥的婆婆,用洗內褲的水給我兒子洗臉,導致他重度感染。
用祖傳秘方給我老公治病,差點讓他窒息而亡。
在這個家裏,她的愛是慢性毒藥,而我老公是遞刀的幫凶。
我若不瘋,死的就是我的孩子。
於是我為他們精心設計了一場盛大的家破人亡。
畢竟,對付垃圾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們在垃圾場裏自相殘殺。
1.
下班回家,剛進門,一股酸腐氣就直衝鼻腔。
客廳空蕩蕩的,我放下包,正要去臥室看兒子安安,卻在衛生間門口定住了。
婆婆正背對著我,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搓著什麼。
她麵前,是安安專用的小黃鴨臉盆。
盆邊,還搭著安安的純棉小毛巾。
而她手裏費力搓洗的,是她那條舊內褲。
我的血“轟”一下全湧上頭頂,想也沒想就尖叫著衝過去:
“媽!你幹什麼呢!內褲怎麼能用安安的洗臉盆洗呢?!”
我一把搶過盆子,渾濁的泡沫水濺了我一手。
婆婆被我嚇得一哆嗦,愣了一下,立馬凶我:“我這褲頭幹淨著呢!用孫子的盆洗一下怎麼了?小孩哪有那麼嬌氣!”
她指著盆子,唾沫星子亂飛:“我兒子秦偉打小就是用這個盆長大的!不也養得白白胖胖的?”
我氣得手腳冰涼,懶得掰扯,端起盆子連盆帶水扔到了垃圾桶。
晚上,安安白嫩的臉蛋上,起了一圈細密的紅疹。
到了半夜,他開始發高燒,小臉通紅,身體燙得像小火爐。
我抱著他心疼得掉淚,手忙腳亂上網谘詢醫生。
醫生說可能是真菌感染,讓立刻去醫院。
我給安安套上衣服,抱著燒得迷糊的他要出門,婆婆卻像牆一樣堵在門口。
“發點燒怕什麼!哪個小孩子不發燒?”
她眼珠子一瞪,理直氣壯:“現在的醫生就是危言聳聽,變著法騙錢!我剛找張老太要了偏方,鍋底灰拌香油抹腦門,保管退燒!”
我看著她黑乎乎的指甲縫,胃裏一陣惡心。
丈夫秦偉在一旁打哈欠揉眼勸我:“老婆,要不...先試試媽的法子?媽也是心疼孩子,萬一有用呢?”
我看著他,又看看懷裏難受哼哼的兒子,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竄上天靈蓋。
我沒說話,甩開婆婆,抱著安安衝了出去。
在醫院輸了三天液,安安的燒才算退了。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把小黃鴨臉盆扔進垃圾桶。
可第二天,卻在婆婆衣櫃裏又看見了它。
她不僅撿回來,還跟小區人哭訴我容不下她,嫌她臟,故意找茬磋磨她。
我摸著安安脖子沒消退的紅疹,第一次對婚姻感到窒息。
2.
可是家裏的悲劇沒有停止。
安安痊愈後學走路,我怕他磕著,特意買了厚厚的防撞條貼滿帶棱角的家具。
下班回家,卻發現防撞條全不見了。
婆婆在客廳擇菜,見我臉色不對,滿不在乎撇嘴:
“男孩子磕磕碰碰才結實。你包得那麼精細,以後能有什麼出息?”
話音剛落,蹣跚學步的安安腳下一滑,一頭撞在光禿禿的茶幾角上。
“哇”的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客廳。
我衝過去抱起他,血順著額頭流下來,糊了我一手。
醫院裏,安安的額頭縫了四針。
我抱著滿頭繃帶的兒子坐在走廊長椅上,哭到渾身發抖。
秦偉去繳費,婆婆跟在他身後,聲音剛好傳到我耳裏:
“這孩子真隨他媽,嬌氣!磕一下就出血。想當年你從炕上摔下來爬起來拍拍土就沒事。”
秦偉不知道勸了他媽什麼,老太太不說話了。
等交完費回來,秦偉走過來拍我的肩:
“好了,別哭了,媽年紀大了不是故意的,你多擔待點。”
擔待?
拿我兒子的命去擔待嗎?
那天半夜,我看著安安額頭上刺眼的白紗布,終於醒悟。
婆婆就像一顆定時炸彈,是隨時都會給我兒子帶來危險的隱患。
周末,我帶安安去早教班。
出門前,我特意當著秦偉的麵對婆婆說:“媽,醫生交代了,安安對堅果過敏,任何零食都不要給喂。”
婆婆嘴上“哎哎”應著,眼睛卻瞟向別處。
等我從早教中心回來,推開門看見她正捏著核桃酥,往安安嘴裏塞。
“這餅幹可貴了,我排了長隊才搶到的,快吃,我孫子得多吃點好的。”
安安的小臉憋得通紅,開始劇烈咳嗽。
我腦子嗡的一聲,搶過孩子,抓起車鑰匙往外衝。
衝向醫院的路上,我從後視鏡看到婆婆追在車後,叉腰罵罵咧咧。
那一刻,我徹底明白。
跟她講道理是對牛彈琴,我的忍讓隻會換來變本加厲的傷害。
3.
我的腦子裏閃過一幕幕過往。
安安剛加輔食時,我強調一歲內不能吃鹽。
婆婆趁我上班,偷偷在米粉裏加醬油,振振有詞:“沒味的東西怎麼吃?我孫子不能缺力氣。”結果安安便秘五天,肛門都撐破了。
我發現後大吵,她直接躺地上撒潑,哭天搶地說我虐待老人,想讓她斷子絕孫。
秦偉為了孝順,第一次打我一巴掌,吼:“你就不能讓著我媽?她想疼孫子有什麼錯?”
還有一次,婆婆翻出秦偉小時候的開襠褲,非要給穿紙尿褲的安安換上,說省錢還透氣。
結果安安在公共滑梯玩,被蹭破皮感染發炎,吃了一周消炎藥。
我提出請保姆,她就當場跳起來罵我想攪散家。
轉頭,又打電話給我媽哭訴我嫌她老要趕她走。
我媽在電話那頭抹淚勸我:
“過日子,忍忍吧,都是為了孩子。”
為了孩子...
我抱著呼吸急促的安安,眼淚無聲滑落。
從醫院回來,我一言不發。
當著婆婆和秦偉的麵,我把安安的奶瓶、餐具、玩具、藥品,所有他的東西全搬進主臥。
哢噠一聲,我從裏麵反鎖房門。
婆婆愣了一下,開始瘋狂拍門叫罵:
“你個神經病!把孩子鎖起來幹什麼!開門!”
我隔著門板,聲音冷冷的:
“從今天起,安安跟我睡。你要麼遵守我帶孩子的規矩,不許碰他任何東西。要麼,就回你的老家。選一個。”
秦偉在外麵急得團團轉:“老婆,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媽她...”
我打斷他,一字一句。
“秦偉,你要是再護著她,我們明天就離婚。”
我說完這句話,家裏陷入詭異的平靜。
婆婆不拍門了,秦偉也不勸了。
他們用沉默施壓,但我已經不在乎了。
夜深人靜時,等安安睡熟,我拿出手機,瘋狂搜租房信息,聯係律師,谘詢離婚撫養權和財產分割。
必須盡快帶他逃離這個隨時會炸的家。
我忽然想起讓我後背發涼的事。
有一次秦偉感冒耳朵響,我讓他去醫院,他擺擺手說沒事。
他撩開頭發讓我看左耳,自嘲笑:“我這隻耳朵,聽力本來就比右邊差一點。”
我追問下,他才說小時候得過中耳炎,醫生叮囑耳朵不能進水。
可婆婆不信,覺得“膿水不洗出來怎麼好”,硬是每天用掏耳勺裹棉花沾肥皂水,伸進他小耳道攪掏。
結果中耳炎差點捅破耳膜,引發嚴重感染。
那場感染讓他發了前所未有的高燒,退燒後落下哮喘。
到現在換季天冷,我都能聽見他壓抑的喘息聲。
可他提起這些,語氣沒一絲怨恨,輕描淡寫說:
“我媽那時候沒文化,不懂科學,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一句沒文化,就能抹掉他半聾的耳朵和一輩子的哮喘嗎?
我以前還傻傻相信,現在才明白,婆婆對我根深蒂固的敵意,源於她跟秦偉念叨的:
“你媳婦就是看不起農村人,她有文化心眼多,早晚卷著你的錢跑!”
就因為這話,秦偉對我處處提防,結婚多年,他的工資卡還攥在婆婆手裏。
我冷笑一聲。
這個婚,我離定了。
4.
沒過幾天,家裏有了喜事。
安安過三歲生日,我想著氣氛別太僵,花大價錢訂了草莓慕斯蛋糕。
孩子對芒果過敏,我還跟店家反複確認,水果裏千萬別放芒果。
可我把蛋糕放在桌上,洗個手的功夫,一股甜膩的芒果味就衝進鼻子。
婆婆正喜滋滋地將切好的芒果丁,厚厚鋪在草莓慕斯上,念叨:“芒果多貴啊,黃澄澄的好看,給我大孫子補補!”
那一瞬間,我什麼都聽不見,眼前隻有刺目的黃色和婆婆得意的臉。
我一言不發走過去,拎起蛋糕盒走向廚房。
“你幹什麼!”婆婆尖叫著追上來。
我麵無表情打開垃圾桶,手一鬆,幾百塊的蛋糕連芒果一起砸進去,發出沉悶的響。
“啊!你個敗家娘們!”婆婆像瘋了一樣撲來,尖利指甲撓我頭發撕扯。
“幾百塊的蛋糕說扔就扔!你就是存心不讓我孫子過好生日!”
秦偉衝過來拉開我們。
婆婆就立刻坐在地上捶地板哭嚎:“我哪知道芒果不能吃?你也沒說過啊!就吃一小口能咋地?心腸怎麼這麼毒啊!”
我甩開秦偉,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懟到他臉上:“看清楚!”
屏幕上是我三天前發的信息:“周日安安生日,我訂了草莓蛋糕。千萬注意,安安芒果嚴重過敏,一點都不能碰。”
秦偉臉色變了變,眼神躲閃,卻拉我胳膊勸:
“媽年紀大眼神不好,可能沒看見。今天是安安生日,別鬧難看,大不了我再去買一個。”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秦偉的弟弟秦軍提著禮物來了。
他一進門,看到地上哭嚎的媽和我們難看的臉色,立刻指著我罵:
“我哥累死累活對你夠好了吧?你還想怎麼樣?我媽不就是好心給孩子加點水果嗎?至於上綱上線把蛋糕扔了?”
我看著這一家子,他們永遠一個鼻孔出氣,錯的永遠是我。
我忽然覺得很累,很可笑。
我停下掙紮,慢慢掰開婆婆抓我頭發的手。
抹了把淚痕,看著他們,聲音平靜得可怕:
“對,你們說的都對。”
“是我太激動了,媽,您別往心裏去。安安的生日,您說怎麼過,就怎麼過。”
婆婆哭聲戛止,和秦軍對視一眼,都看到勝利的喜悅。
秦偉也鬆口氣,拍我肩:“這就對了,你終於懂事了。”
婆婆爬起來拍胸脯,得意洋洋:“還是我大孫子的麵子大!以後家裏的事,就該聽我的!”
我低下頭,嘴角勾起他們看不見的冷笑。
我的視線瞟過客廳角落的藥箱。
秦偉的哮喘噴霧快用完了。
而婆婆總念叨,那玩意兒死貴,不如蜂蜜水潤肺。
行啊,那就聽你的。
這個家,你來當家做主。
我倒要看看,最後哭著求人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