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裏,同層住戶笑著搭話:
“你家男主人真疼老婆啊!每次下雨都舍不得讓老婆濕鞋,非要背進電梯。你在他們家,怕是吃了不少狗糧吧?”
其他太太們聽了,臉上都漾起羨慕。
可我腦子裏突然閃過,上上周台風天,向晚晚說想喝可樂,家裏沒有,沈辰逸就非讓我冒雨去買。
回來時路上積水沒過腳踝,我差點掉進沒蓋的下水道被衝走。
好不容易到了家,向晚晚又突然說不想喝了,還跟我道了歉。
我還沒吭聲,沈辰逸就在旁邊冷冷說:“你道什麼歉?是她磨磨唧唧動作慢。”
收回思緒,我敷衍點頭沒接話。
出電梯時沈辰逸來電,我直接掛斷往前走。
剛要上計程車時,向晚晚叫住我。
“阿願,別的東西你要我都能給,可你今天拿走的金項鏈,是我媽留我的唯一念想,求你還我。”
她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周圍人聽清。
司機見狀,一腳油門開走了。
我擰眉轉身:“東西丟了就報警,我沒拿。”
沈辰逸卻完全聽不進,“不是你是誰,家裏就這幾個人,還報警?嫌不夠丟人?”
周圍人立刻投來鄙夷的目光,對著我指指點點。
我知道現在走不了,認命閉上嘴,剛要掏手機報警,糖糖突然像炮仗似的撞過來,我的後背重重撞上路邊粗糲的樹幹上。
“你怎麼這麼壞?我怎麼會有你這種當小偷的媽媽!”
向晚晚紅著眼接話,語氣軟得像勸和:“阿願,要不你把行李箱打開讓我們看看?說不定是收拾時不小心帶進去的。”
沈辰逸剛才見我唇色發白還稍顯猶豫,一聽這話,臉色瞬間冷硬:
“別替她說話!密碼多少?我讓你死個明白!”
糖糖也跟著嚷:“伯母真是太好心了!她就該為自己做的事負責!”
向晚晚攬著沈辰逸的手腕,朝我投來個挑釁的眼神,那姿態,活像正宮對峙小三。
我閉了閉眼壓下翻湧的情緒,須臾,淡淡看向沈辰逸:“密碼是我的生日。”
父女倆瞬間交換的尷尬眼神,讓我心裏一清。
他們早不記得了。
我嗤笑一聲,沈辰逸頓時惱羞成怒,全然不顧我直不起的腰,強行把我按跪在行李箱邊。
“鬼知道你生日是什麼,打開!”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行李箱。
三分鐘後,我默默將路燈下散落的內衣、臭水溝上的內褲、滿是腳印的證件一一塞回箱裏,輕聲問:“現在,能讓我走了嗎?”
向晚晚卻突然上前,湊近我耳邊,用隻有我們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你都知道了,對不對?可惜啊,太晚了。以後我會好好培養你女兒。”
“這樣才能賣出好價錢,供養我兒子。”
我再也忍不住,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還沒等我站穩,沈辰逸已經一腳將我踹翻在地。
“薑書願,你就算對晚晚有意見,也不能這樣冷血暴力,何況你偷人家東西,人家都還給你找借口。”
糖糖撿起路邊的石頭,狠狠往我頭上砸來。
“你不是我媽媽!我才不要你這種媽媽!”
血模糊了我的雙眼,可他們眼底的厭惡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糖糖被嚇壞,抖著的手半天收不回去。
我咬著牙站起來,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平安符上。
那是前年糖糖感染病毒,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時,我在佛前跪了整整12小時求來的。
她是我肚子掉下的肉,我沒日沒夜精心照顧六年,卻終究比不過旁人幾句閑時的逗 弄與討好。
我扯了扯笑想體麵道別,可她卻驚恐叫出聲。
聽到動靜,一直背著身安撫沈辰逸的回頭,看到我頭上的傷,眸光微動,抬腳要走來。
“薑書願,我帶你去......”
話音未落,向晚晚暈倒在地。
沈辰逸想也沒想,立刻將她打橫抱起。
糖糖和小寶趕緊圍上去,幾人誰都沒看我一眼,轉身就攔車離開了。
我再也支撐不下去,重摔在地。
徹底失去意識前,我摸了摸U盤。
好在,證據還在。
心上那股憋著鬱氣,突然就散了。
對糖糖那點猶豫,徹底消失了。
出軌的人、背叛的人,就該承擔相應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