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會議室。
顧寒舟來了,臉色憔悴,眼下是濃重的青黑,曾經意氣風發的顧總,此刻看起來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他身邊跟著幾個顧氏的股東,每個人都麵色凝重。
我坐在主位上。
“各位,知行集團的收購方案,想必大家都看過了。”我開門見山,“我願意以市場價溢價百分之十的價格,收購各位手中的股份。”
股東們一陣騷動,顯然這個價格讓他們很心動。
“沈總,”一個地中海股東推了推眼鏡,“我們當然願意,隻是......顧總這邊......”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顧寒舟。
他死死地盯著我。
“我不賣。”他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顧寒舟!”地中海股東急了
“公司現在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再撐下去,我們都得去喝西北風!”
“王董,”顧寒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忘了當初是誰把你從破產邊緣拉回來的?”
王董臉色一僵,訕訕地閉了嘴。
我看著這一幕,差點笑出聲。
顧寒舟總喜歡用過去的恩情來綁架別人。
可惜,我不是別人。
“王董,”我看向那個王董,“我記得,令千金最近正在申請國外的藝術學院吧?我有個朋友,是帕森斯設計學院的麵試官。”
王董的眼睛瞬間亮了。
“至於顧總說的恩情......”我看向顧寒舟,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如果我沒記錯,當初王董的公司陷入危機,是因為顧總你搶了他一個大客戶吧?後來你所謂的拉他一把,不過是分了他一點殘羹冷飯,順便用三百萬就收購了他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你怎麼知道?!”顧寒舟猛地站起來,一臉震驚。
這些陳年舊事,除了他和當事人,沒人知道。
我當然知道。
因為當初那個缺德主意,就是我幫你出的。
我曾以為,那是我們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現在想來,不過是我助紂為虐,為虎作倀。
會議不歡而散。
顧寒舟幾乎是逃出去的。
王董和其他幾個股東留了下來,沒過十分鐘,就和我們簽了股權轉讓協議。
顧氏集團,除了顧寒舟手裏的百分之三十,其餘的,都歸了我。
“沈總,恭喜。”賀言遞給我一份簽好的文件,眉眼帶笑。
我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心裏卻沒有半分喜悅。
隻覺得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