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房的門被推開。

我正在收拾母親的遺物，轉過頭，就看見顧承澤西裝革履，臉上沒有一絲擔憂，隻有對我的厭煩與不耐。

“陸綰綰，鬧夠了沒有？”

“還學會掛斷電話了？忘了我跟你說過，我打給你的電話，隻能我先掛斷？”

我沒理他。

從我媽死的那一刻開始，顧承澤在我的世界裏，也跟著一起死了。

白薇薇綠茶的靠著顧承澤嬌聲嬌氣。

“陸姐姐，你媽媽沒事吧？”

“啊，對了，你是個孤女，隻能依靠承澤，你連承澤的電話都掛了，那你媽媽一定是沒事了。”

“承澤跟我說了，阿姨就是點小毛病，身體硬朗著呢。你就別老拿這個小題大做，麻煩承澤。”

她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顧承澤眉頭也皺了起來。

“陸綰綰，你別再無理取鬧了。”

“我工作已經很累了，沒精力應付你這些情緒！”

他們在我麵前一唱一和惡心我。

我看著他們，眼神放空。

顧承澤經常說我是孤女，無依無靠，隻能依靠他。

如今，他真的讓這兩個字，一語成讖了。

我家裏沒有人了......

媽媽不在了，這個世界上，我隻有自己了......

“陸綰綰，說話！”

“你不出聲是嗎？那就別在給我打電話！”

“下次，再敢掛我電話，你就別想在來看你媽！”

他轉身就走，根本沒發現，本該躺著我媽媽的病床，此時空無一人。

我媽媽早就不在了，我再也看不見她了......

白薇薇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你還不知道吧？我跟承澤約定，看他能做多少個電話鈴響，不過承澤真厲害，九十九個電話都沒舍得放開我。”

“不知道，他在你身上，有沒有過這樣的激情？”

她的輕笑聲，在我耳中變成刺耳的長音。

我打了九十九個求救電話。

所以他在用我的救命鈴響計時，算能跟白薇薇來多少次。

眼淚不受控製的滑落。

本來麻木的心臟，瞬間疼的我目眩。

“顧承澤，我們離婚吧。”我聽見了自己破碎的聲音。

顧承澤停住了腳步。

他轉過頭，臉上的不耐瞬間凝固。

他猛的衝過來，將我狠狠抵在床上，眼神陰鷙得可怕。

“離婚？”

他湊近我，呼吸裏還帶著屬於白薇薇的香水味。

“陸綰綰，你以為你是誰？”

“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顧家的？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離婚？”

“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休想離開我！”

我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隻是抬起頭，用看死人的眼神，平靜地望著他。

“顧承澤，我媽死了。”

“我也不愛你了。”

“放我走吧。”

他盯著我眼中的死寂，下意識地鬆開手，不易察覺的慌亂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隨即他嗤笑一聲。

“陸綰綰，為了留下我，你還真是花樣百出。”

“我已經讓顧家的生物藥業，沒日沒夜給你媽研製特效藥，她怎麼可能死？就算死，我也會給她救活。”

“隻要你乖一點，我早晚會回家的。”

他拍了拍我的臉頰，輕挑中帶著羞辱。

然後，攬著白薇薇的腰離開了病房。

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我終究控製不住淚湧如泉。

護士進來給我換藥，忍不住打抱不平：“太不是人了！走廊裏就親上了。”

“陸小姐，這樣的男人，留著賣廢品都賣不出去！”

是啊。

我媽死之前，我以為我有變廢為寶的能力。

現在才知道我自己多麼可笑。

“能幫我開一下，我母親的死亡證明嗎？”我努力憋住酸楚和眼淚。

護士看向我滿眼同情：“好，您等一會，我請假陪您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