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她踉蹌著撲到我跟前，發髻散亂，滿臉淚痕：

“姐姐！我生產時傷了身子，這輩子都不能再生了。求您救救這個孩子吧！”

“姐姐，我什麼都不要了。皇後之位是您的，太子之位是您孩子的。玉薇隻求能有個孩子傍身。”

“陛下。”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聲音哽咽。

“我父兄還在府裏等著臣妾回去報喜呢。”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直戳軒轅昊蒼的軟肋。

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抱著孩子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誰都知道，張玉薇的父兄手握重兵，若是知道她再不能生育，而皇子又夭折，怕是要起兵造反。

殿內一時寂靜無聲，隻有張玉薇壓抑的抽泣聲。

原來在這深宮裏，連骨肉親情都要讓位於權力製衡。

軒轅昊蒼突然將孩子狠狠摔在地上，小小的身軀發出“砰”的悶響。

孩子口鼻冒血，卻還在微弱地抽泣著。

“不——！”我拚命爬向孩子，卻被張玉薇一腳踹開。

她繡鞋上的珍珠狠狠硌在我傷口上，疼得我眼前發黑。

隻見她彎腰抓起奄奄一息的孩子，竟又高高舉起——

“住手！”我撕心裂肺地喊。

可已經晚了。

孩子像破布娃娃般再次墜落，這次再沒發出一絲聲響。

那顆小腦袋軟綿綿地歪著，嘴角還掛著一抹血痕，仿佛在笑。

就在這死寂般的時刻，張玉薇的貼身宮女跌跌撞撞衝進殿來，滿臉喜色：

“娘娘！小皇子突然好了！不哭了，臉色也紅潤了，正乖乖吃奶呢！”

張玉薇臉上瞬間堆滿假笑，故作親熱地要來扶我：

“多謝姐姐救命之恩！玉薇這輩子都記得姐姐的大恩大德。”

我冷冷甩開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確定......那是你的孩子？是皇上的孩子？”

軒轅昊蒼的龍靴狠狠碾在我胸口，眼中滿是厭惡：

“為了爭寵，你什麼瘋話都敢說！連皇子血脈都敢質疑！”

我突然大笑出聲。

笑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

除了我，沒人看到王朝氣運從軒轅昊蒼身上斷了。

嬰兒的怨氣圍繞著大殿旋轉，進入了象征著皇權的玉璽。

軒轅昊蒼一把掐住我的下巴，眼中怒火中燒：“賤人！你在笑什麼？！”

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笑你糊塗，笑你親手斬斷了王朝的龍脈！”

張玉薇立刻尖聲嗬斥：“住口！你可以罵我，但怎能辱罵皇上？！”

“陛下待你多好啊！你受傷時他徹夜守著，你難過時他百般哄著。你怎麼能這樣忘恩負義！”

軒轅昊蒼的馬鞭“啪”地抽在我臉上，頓時皮開肉綻。

鮮血順著我的臉頰流下，我卻倔強地昂著頭，死死盯著他。

他的手突然顫抖起來，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想為我擦去血跡：

“朕......朕也是迫不得已。”

玉薇的父兄手握重兵，若不安撫，江山不穩。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一把拍開他的手，冷笑道：“你是男人嗎？是皇帝嗎？”

每個字都像刀子般鋒利。

“靠出賣自己的身子坐穩皇位，你也配稱九五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