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結婚五年，許晏之帶回了第三十一個秘書過夜。

他把外套砸在我臉上，命令我給她做糖醋排骨。

我拿出離婚協議，他卻哈哈大笑。

“又來？林晚，你這套把戲玩不膩嗎？”

他摟著懷裏嬌滴滴的小秘書，對她細數我的光輝曆史：

“上次剪我襯衫，我哄了三天。上上次玩失蹤，我發動全公司找她。”

“這次又換離婚協議了，你說她能堅持多久？”

蘇夢捂嘴偷笑：“姐姐別跟晏之哥置氣啦，他工作很辛苦的。”

我一字一句重複：“我沒開玩笑，簽了字，我淨身出戶。”

許晏之臉色一沉，奪過協議撕得粉碎：

“想離婚？可以啊，先去做糖醋排骨，做得夢夢滿意了，我再考慮要不要跟你談。”

1

結婚五年，這天，許晏之帶回了蘇夢。

這是他五年來的第三十一個秘書。

也是第三十一個要在家過夜的秘書。

他把西裝外套扔在我臉上，帶著命令的口吻。

“去做糖醋排骨，夢夢喜歡吃甜的。”

蘇夢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後，拉著他的衣角。

“晏之哥，這樣會不會太麻煩姐姐了？”

許晏之冷笑一聲，捏了捏她的臉蛋。

“她閑著也是閑著，能給你做頓飯是她的福氣。”

我麵無表情地接住外套，把它掛好。

然後從茶幾下，抽出了那份我早已準備好的文件。

“許晏之，我們離婚吧。”

他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

“又來？”

“林晚，你這套把戲玩不膩嗎？”

他指著我，對懷裏的蘇夢細數我的“罪狀”。

“看見沒，這就是她的老三樣。”

“上次是剪了我的襯衫，我哄了三天。”

“上上次是不接我電話，玩失蹤，我發動全公司的人找她。”

“再上上次，是把自己鎖在房間裏絕食，最後還不是哭著求我開門。”

“這次又換成離婚協議了，你說她能堅持多久？”

蘇夢捂著嘴，眼睛裏是藏不住的笑意，嘴上卻說著。

“姐姐，你別跟晏之哥置氣了。”

“他工作很辛苦的，你就別給他添亂了。”

“晏之哥也是看我剛來，想讓我嘗嘗家裏的味道。”

我看著許晏之，一字一句地重複。

“我沒有開玩笑。”

“簽了字，這棟別墅，這家公司，都跟你沒關係了。”

“我淨身出戶。”

許晏之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

他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家。

用淨身出戶來威脅，是我的底線。

可他不知道，我的底線，早就沒了。

他奪過我手裏的協議書，撕得粉碎。

紙屑像雪花一樣，落在我毫無生氣的臉上。

“想離婚？”

“可以啊。”

“先去做糖醋排骨。”

“做得夢夢滿意了，我再考慮要不要跟你談。”

說完，他摟著蘇夢，走向了餐廳。

“乖，我們先看會兒電視，讓她一個人在廚房裏好好反省。”

我走進廚房，係上了那條印著卡通熊的圍裙。

那是我們剛結婚時，我買的情侶款。

他那條，早就被丟掉了。

我熟練地開火，倒油，放進排骨。

廚房裏很快就充滿了糖醋的香氣。

一個小時後，我把菜端上桌。

許晏之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給夢夢盛飯。”

我拿著碗，盛了滿滿一碗米飯，放在蘇夢麵前。

她夾起一塊排骨，小心翼翼地放進嘴裏。

隻嚼了一下，就立刻皺起了眉頭。

“晏之哥，這個排骨，是不是有點太甜了？”

許晏之這才拿起筷子，嘗了一口。

“啪”的一聲，他把筷子摔在桌上。

“林晚，你是故意的嗎？”

“知道夢夢不喜歡太甜的，你糖放了半斤？”

2

我平靜地回答。

“你的口味，一直都是這麼甜。”

這句話像是一根針，紮進了許晏之的心裏。

他猛地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

“現在是蘇夢要吃，不是我！”

“你的腦子裏除了你自己，還能不能裝下別人？”

“立刻，馬上去重做一份！”

蘇夢連忙拉住他，一臉“善良”。

“晏之哥，別生氣了，我覺得也挺好吃的。”

“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她隻是太久沒下廚，手生了。”

“要不，我去幫姐姐一起做吧？”

許晏之摟住她的腰，語氣瞬間溫柔下來。

“你這麼善良做什麼？”

“廚房油煙大，熏壞了你的皮膚怎麼辦？”

“讓她一個人去，這是她應該做的。”

他把我推進廚房，關上了門。

門外，是他們倆旁若無人的調情和嬉笑。

“晏之哥，你對我真好。”

“傻瓜，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我重新開火，油煙熏得我眼睛發酸。

第二份排骨端上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快吃完了。

許晏之看都沒看一眼。

“吃完了，把碗收了。”

我點點頭，開始收拾桌上的狼藉。

蘇夢站起身，“熱情”地走過來。

“姐姐，我來幫你吧，你一個人太辛苦了。”

她伸手去拿那疊我母親留下的青花瓷碗。

那是我唯一的念想。

“別......”

我的“碰”字還沒說出口。

“哐當——”

一聲清脆的巨響。

那疊碗，在我眼前碎成了無數片。

像我那顆早就支離破碎的心。

蘇夢嚇得花容失色，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對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手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許晏之走過來，一腳踢開腳邊的碎片。

他看都沒看我一眼，隻是心疼地摟著蘇夢。

“哭什麼？”

“不就是幾個破碗嗎？碎了就碎了。”

“明天我讓人去買一車回來，讓你砸著玩。”

他抱著蘇夢，從我身邊走過。

“把這裏收拾幹淨，別讓這些垃圾礙了夢夢的眼。”

3

我蹲下身，一片一片地撿起那些碎片。

鋒利的邊緣，劃破了我的手指。

血珠滲出來，染紅了那青色的花紋。

我感覺不到疼。

一點也感覺不到。

許晏之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又看了一眼我流血的手。

他眼神裏沒有一絲心疼，隻有厭惡。

“別用你的臟手碰它們。”

他拽住我的胳膊，把我從地上拖起來。

我被他一路拖行，經過客廳，拽上了二樓。

他把我甩進主臥對麵的客房。

“今晚你睡這。”

“再敢耍花樣，我就打斷你的腿。”

“砰”的一聲，門被反鎖。

隔著門板，傳來蘇夢故作擔憂的聲音。

“晏之哥，姐姐一個人在裏麵，會不會想不開啊？”

許晏之的聲音冷得像冰。

“她沒那個膽子。”

“這個房間是她的專屬包廂，她熟得很。”

腳步聲遠去。

主臥的門被打開，然後關上。

很快，浴室裏響起了聲音。

是兩個人的。

我靠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在地。

水聲停了。

接著是蘇夢壓抑不住的嬌笑。

“晏之哥，你好壞......”

我捂住耳朵。

但那聲音像是帶著鉤子，穿透了牆壁，鑽進我的腦子裏。

床鋪被重重壓下的聲音。

男人粗重的喘息。

都像砸在我的心上。

我抬起頭，看著客房床頭櫃上擺著的那張小小的相框。

那是我們唯一的合影。

結婚登記那天拍的。

照片上的我，笑得像個傻子。

照片上的他，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

“咚！”

相框歪倒下去。

照片裏的他，臉朝下，扣在了桌麵上。

我不再去捂耳朵。

我隻是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天花板。

看著燈光，從明亮，到昏暗。

直到天色泛起魚肚白。

第二天，許晏之沒有放我出來。

他帶著蘇夢去了公司。

臨走前，他隔著門對我說。

“你今天就在家好好反省，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4

我沒有回答。

直到中午，家裏的阿姨來敲門。

“太太，先生讓我給您送飯來了。”

門開了。

我走了出去。

家裏空無一人。

我換了身衣服，直接去了許晏之的公司。

當我出現在公司大廳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前台小姐結結巴巴地跟我打招呼。

“太......太太......”

我沒理她，徑直走向電梯。

總裁辦公室在頂樓。

我推開門的時候，許晏之正在開會。

蘇夢就坐在他旁邊。

我的辦公桌，我親手挑選的辦公桌，現在成了她的。

她桌上擺著我的杯子，用著我的電腦。

許晏之看到我，眉頭緊鎖。

但他沒有發作，隻是對員工們說。

“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妻子，林晚。”

然後，他指著蘇夢。

“這位是我的新秘書，蘇夢。”

“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公司的事情，由蘇夢全權處理。”

所有員工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樣，在我身上來回切割。

我能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

“正宮來抓奸了？”

“抓什麼奸啊，你沒看許總的態度嗎？這不明擺著是來被羞辱的。”

“妻不如妾，古人誠不我欺啊。”

我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走到許晏之麵前。

“我來拿點東西。”

我打開了屬於我的那個抽屜。

裏麵空空如也。

我的東西，全被清空了。

許晏之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你的東西，我讓阿姨都收起來了，在家裏。”

“公司是工作的地方，別把你的那些破爛都帶過來。”

蘇夢適時地站起來，一臉“天真”。

“姐姐，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她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我那支用了五年的鋼筆。

是我父親送我的畢業禮物。

“我看這支筆挺好看的，就先借來用用了，姐姐不介意吧？”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

許晏之不耐煩地揮揮手。

“行了，東西也看過了，你可以回去了。”

“哦，對了，等一下。”

他從錢包裏抽出幾張鈔票，扔在我麵前。

“去樓下買杯‘甜蜜蜜’的奶茶，再加一份草莓蛋糕。”

“夢夢喜歡吃這個。”

“快去快回，別讓她等久了。”

我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