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走,連雨、連畫兩個丫鬟就忿忿不平地衝了進來。
方才她們守在外頭,將屋內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連雨一臉心疼:“當初明明是姑爺親自去國公府求著夫人將您下嫁到永寧伯府,這才三年,他們怎麼敢卑鄙無恥的想休了您?”
“若是早知如今,夫人何須將您下嫁後又將國公府大半家財......”
提到當初,謝歲杳心底湧起一陣酸澀。
父親、母親一世恩愛,僅有她與兄長謝淩霄一子一女。
父親身為鎮國公,一生鎮守南疆,戰功赫赫,五年前為了保護禦駕親征的陛下,不幸殞命。
兄長繼承父親遺誌,承襲鎮國公的爵位,率兵出征南疆,卻為了救沈讓塵這個“妹婿”,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她收到消息獨自趕回鎮國公府時,母親泣不成聲,顫顫巍巍將鎮國公府大半家財都交到她手上:
“意歡,母親隻剩你這一個女兒了,這些家財都留給你傍身,母親隻求你在永寧伯府一世平安,讓塵能護你一世周全。”
可結果呢?
知曉她手握鎮國公府大半家財,永寧伯府上上下下都動了歪心思。
他們哄著她、騙著她、挑撥她與母親之間的關係,威脅她斷了同鎮國公府的聯係,又脅迫她將手中鎮國公府的大半家財充入永寧伯府公庫。
到最後,他們把她吃幹抹淨,榨幹她最後一點價值,棄她如敝履!
而她更不可能忘記是沈讓塵那副醜陋的嘴臉。
他帶著白綾、紆尊降貴地來了柴房,隻為告訴她:“嶽母來信,說鎮國公府一切都好,你不必掛懷,大可安心上路了。”
她如何能安心?!
可憐母親將大半家財都給了她,自己卻帶著兄長年近五歲幼子,苦苦支撐著幾近破落的鎮國公府。
再看永寧伯府,一片花團錦簇。
他們靠著她豐厚的嫁妝和鎮國公府的家財,聲色犬馬、日子過得蒸蒸日上。
沈讓塵搖身一變,成了最受陛下器重、當朝最年輕的兵部尚書,就連周清如,都憑借屢獻珍寶、製出火藥的功勞,破例被封為一品女官。
直到那時她才恍然大悟。
出嫁前沈讓塵在母親麵前信誓旦旦的承諾,不過空口白話,為的隻是心安理得地趴在他們謝家身上吸血!
趕在被他強行套上白綾的前一刻,她拔下玉簪,狠狠刺向沈讓塵的心房。
血流如注,白綾飄飛,她與他,同歸於盡。
見自家姑娘麵色煞白、默不作聲,連畫更加氣不過:“姑娘,他們怎麼能如此對您?如若不然,您不接休書,將永寧伯府攪個天翻地覆,您不好過,他們也休想好過!”
謝歲杳回過神來,苦澀一笑。
她何嘗不想把永寧伯府攪得天翻地覆,替自己報仇雪恨?
“但眼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們還有更要的事情要做。”
謝歲杳深深吸了口氣,壓下滿心恨意:“連雨、連畫,這兩日勞煩你們點清我帶來的嫁妝花在了何處、現下還剩幾何?”
屬於她的東西,她要讓永寧伯府、讓沈讓塵這對狗男女全部吐出來!
她要奪回屬於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