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夜將憐兒護在懷裏,冷眼看向沈雲茵。
沈雲茵從未見過他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她,心底頓時一片冰涼。
“臣妾好心來感謝皇後姐姐,不知道哪一句話說錯了,惹了皇後姐姐不快......皇上,你替臣妾求求情,讓皇後姐姐莫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憐兒靠在蕭玄夜的懷裏潸然淚下。
“感謝?感謝就是送我死老鼠,我是不是還要高興地收下?”沈雲茵冷笑,示意宮人將食盒拿給蕭玄夜。
蕭玄夜的神色變了變,看沈雲茵的眼神柔了幾分。
憐兒突然跪倒在地,拚命磕頭,“皇後姐姐息怒,在藩國老鼠也是珍貴的食物,憐兒不懂中原禮儀,衝撞了皇後,甘願受罰。”
說罷,她又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臉上的指印更加明顯。
蕭玄夜心疼,趕忙將她拉起來,“阿茵,地域文化差異,她不是故意的。”
沈雲茵的身子微微一顫,神色平靜地跟他對視,重複著他的話,“地域文化差異......”
他們本就不是古代的人,自然知道所謂的地域差異都是謊話。
可蕭玄夜卻選擇相信這拙劣的謊言,隻為維護他的心尖寵。
沈雲茵忽然就覺得倦了,她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她不再說話,任由蕭玄夜護著憐兒。
“阿茵,你打也打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好。”沈雲茵輕笑。
蕭玄夜神色一僵,有些不自然,抱著哭到昏厥的憐兒離開。
看著蕭玄夜的背影,沈雲茵覺得身心俱疲。
還好,再過五日就是血月之夜,她就可以回家了。
接下來的幾天,沈雲茵將自己關在鳳羽殿內,隨意畫了一張婚紗圖紙,讓繡娘縫製。
她則親自整理出了蕭玄夜送她的所有東西,看著堆滿了小半個院子的東西,心中不禁感慨。
蕭玄夜跟她的一生一世竟隻有短短的八年時間。
沈雲茵毫不留戀地澆上煤油,點燃火折子扔了進去。
火苗瞬間竄起,火焰慢慢吞噬一切,他們的過往化成濃煙滾滾升起,最終消散於天地之間。
此時,火焰另一端忽然傳來憐兒淒厲的哭聲,伴隨著陣陣哀嚎。
“好燙,皇後饒命,臣妾真的知錯了。臣妾再不敢肖想皇上,臣妾出宮,滾回藩國。”
無數侍衛湧了過來,有人滅火,有人將她圍住。
沈雲茵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身影不顧一切衝進了火海。
“憐兒別怕,朕來救你了。”
是蕭玄夜!
刹那間,她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著,難以置信的疼痛令她無法呼吸。
當年為了救她,蕭玄夜可以奮不顧身連命都不要。
如今為了憐兒,他一樣可以。
他對她的愛究竟有那一刻是無法複製的?
沒有!
她不再是他的唯一。
沈雲茵轉身,不願多看一眼。
可她剛走一步,就被侍衛抓了起來。
“皇後在後宮縱火,濫用私刑,依照宮規杖責三十。”蕭玄夜抱著憐兒走出來,他的手背被燒紅了一片。
沈雲茵淚光閃了閃,“我沒有縱火,我不知道她怎麼會出現在火裏,這個罪名我不認!”
“朕親眼所見,豈容你狡辯!行刑!”蕭玄夜怒喝。
“放開我。”
“阿茵,別再鬧了,鬧大了朕也保不住你。”蕭玄夜眉宇間有些疲憊,看她的眼裏也是深深的失望。
“動手。”他閉了閉眼,無力吩咐。
侍衛粗魯地將沈雲茵按在地上,舉起棍子重重落在她的腰間。
“啊。”沈雲茵痛呼一聲,“蕭玄夜,我隻是想燒掉我們的過往,我想幹幹淨淨的回家。”
“沈雲茵!朕說過,你隻能在朕的身邊當皇後,朕日後會好好愛你......”沈雲茵回家的話刺激了蕭玄夜,他語氣更加冷漠。
“不,我要......”沈雲茵沒說完,小腹傳來一陣墜痛,仿佛有什麼要從她的體內流出,“我肚子疼,好疼......蕭玄夜我肚子疼。”
“阿茵?”蕭玄夜神色一變,剛要上前檢查,懷裏的憐兒忽然暈了過去。
“不好了,貴妃昏倒了。”宮女一聲驚呼,將蕭玄夜的注意力拉回到了憐兒身上。
“回宮,叫太醫。”
“蕭玄夜,我肚子疼......你先救救我......”沈雲茵開口求到。
蕭玄夜腳步微頓,“阿茵,她都已經昏迷了,你就不要在這個時候爭寵了,杖完三十,朕隻會找太醫來看你。”
蕭玄夜的每個字都像是石頭一般擊打著沈雲茵的心,她身心劇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