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您終於醒了。您別生臣妾的氣了,臣妾知錯。”憐兒一遍磕頭一遍哭著,“臣妾不是故意刺激皇後娘娘的,隻想讓您跟皇上服個軟。”
“兒臣錯了,兒臣不該大題小做,日後兒臣定當好好接受母後教導。”蕭詔帶著兩個妹妹有樣學樣,跪著認錯。
沈雲茵緩了好半天,才回過神,視線在幾人身上流轉。
蕭詔的眉眼竟真的與蕭玄夜有六分相似,兩個女兒也很像憐兒。
這一切都是真的。
沈雲茵的心猛地一顫,眼前的一切和夢裏的場景交織出現,像是一張無形的網死死勒著她的心臟,疼得她快要窒息。
她原以為她會歇斯底裏地大喊,大聲質問他為什麼要騙她,為什麼要跟別人在一起,為什麼要跟別人生孩子......
可此時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樣子,看到他對他們的維護,她竟連質問的力氣都沒有了。
憐兒說他們在一起六年了......原因還重要嗎?
“阿茵,朕已經罰了正陽門當值的人,他們玩忽職守害你昏倒。憐兒和孩子們也給你道了歉,這件事就算了可好?”蕭玄夜拉著沈雲茵的手,輕聲說道。
沈雲茵的心更疼了,她的委屈,她的痛苦如今在他的眼裏竟如此輕描淡寫就可以帶過。
但,已經都不重要了。
他早就不愛她了不是嗎?
蕭玄夜許是忘了,他曾經在結婚的時候承諾過會永遠一心一意愛她,若是他的愛變了,她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所以她要回家了。
沈雲茵強忍著心疼,閉上眼,抽回自己的手,“一切如皇上心意。”
蕭玄夜一臉欣喜,沒有察覺到異樣, “真是朕的好皇後。朕的後宮隻會有你們兩個人,你永遠都是皇後,朕最愛的也永遠是你。”
沈雲茵心頭如刀片劃過,鮮血淋漓,他變質的愛,她不要了。
他本想留下陪蕭玄夜,憐兒忽然捂著頭喊疼,一句話沒說完就昏了過去。
蕭玄夜匆匆抱著她離開。
丟下了沈雲茵。
沈雲茵心臟猛地收縮,疼痛隨著血液蔓延至全身,令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虛弱地閉上眼,再次昏睡了過去。
睡醒之際,她便看到了蕭玄夜派人給她送來禮服,讓她去參加家宴 ,祝賀憐兒搬入鳳俏殿。
她隨意命人準備了賀禮,就被蕭玄夜親自帶去了鳳俏殿。
鳳俏殿是蕭玄夜命人給憐兒建造的,僅用了十幾日便建成了,幾乎是幾乎是一比一複刻了馬德裏皇宮,奢華至極。
鳳俏殿內,三胞胎圍著憐兒坐在一起,看她的眼神藏藏不住愛,尤其兒子蕭詔。
沈雲茵看著一切,滾燙的淚水湧入眼眶,她死死掐著掌心,正因為她被蕭玄夜刻骨銘心地愛過,才知道此刻他的背叛是多麼的徹底。
心臟像是被螞蟻啃食一般,劇痛過後竟開始麻木。
“皇後姐姐,你身子可以好些了?”憐兒見到沈雲茵開心的衝過來,眼看就要抱住她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憐兒笨拙地對著她行了禮,“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不必多禮,日後你隻需行藩國禮儀即刻。”蕭玄夜立即將她攬入懷裏,寵溺開口。
沈雲茵眼眶酸澀。
蕭玄夜稱帝的第一日便下旨免去沈雲茵一切規矩......原來他對她的一切寵愛都是可以複製的。
沈雲茵眼眶酸澀,移開視線,命人將禮物呈上。
憐兒受寵若驚,嬌羞從蕭玄夜懷裏走出來,查看著沈雲茵給她的東西。
“啊。”憐兒忽然一聲驚呼,嚇到花容失色,捂住胸口連連後退。
她的貼身丫鬟當即舉著賞賜跪在地上磕頭,“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了我家娘娘的命吧。”
突來的變故讓沈雲茵呆愣,她下意識看向蕭玄夜。
隻見蕭玄夜看了一眼沈雲茵準備的禮物,也變了臉色。
“阿茵,你就這麼容不下憐兒?非要逼她去死?”他拿出一個琉璃生肖擺件,是憐兒族內聖物,上麵不僅沾染了汙穢還寫了憐兒的生辰八字。
在藩國,這是最惡毒的詛咒和玷汙,是要逼憐兒以死謝罪。
“在你眼裏我是這樣的人?”沈雲茵也看到了東西,她忍不住發顫,死死盯著蕭玄夜。
蕭玄夜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有一瞬間遲疑。
此時三個孩子圍到了憐兒的身邊,扶著她的胳膊,齊齊抬頭看向沈雲茵,清一色帶著怒容。
若是目光能殺人,她早已經被三人的眼神淩遲。
沈雲茵的心跌到了穀底,眼淚再也抑製不住湧了出來,她死死地盯著蕭玄夜,不死心地想聽聽曾愛她如命的男人會說什麼。
蕭玄夜快步將憐兒抱在懷裏,眼神掃過沈雲茵,歎息道,“阿茵,人是會變得。”
沈雲茵眼裏的光驟消失,對蕭玄夜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她死死咬著嘴唇,滿嘴鐵鏽味依舊壓不住內心翻湧的悲傷。
她多日來積壓的情緒爆發,崩潰大哭。
“變得是你!蕭玄夜,你說過會永遠相信我的......你說過隻愛我一個人的......你騙我......”
“我沒做過,為什麼要冤枉我?你可以去查啊!”沈雲茵紅著眼,喊得額間冒出青筋,身子過於激動而猛烈顫抖著。
蕭玄夜一怔,他從沒見過如此失控的沈雲茵。
他也從不允許她承受如此痛苦。
“阿茵......”
“皇上,讓臣妾去死吧,臣妾褻瀆了族內聖物,若不受懲罰,會帶來災禍的......”憐兒抽噎著著,掙紮就要從他懷裏下來,“不關皇後姐姐的事情,是臣妾不該出現。”
蕭玄夜的眸色一暗,情緒再次抱緊了她,“誰犯錯誰受罰,輪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