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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沒睡好。

我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自己泛著青色的眼圈。腦子裏像一團被攪亂的毛線，理不出任何頭緒。

為什麼是我？

我一遍遍地回想，從搬家到現在，我和林姐總共就見過兩次麵。一次是在電梯裏，她笑著跟我打招呼。一次是昨天，她笑著讓我摸她的肚子。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過節，甚至連一句不愉快的話都沒說過。

我打開手機，又一次點開了那個論壇帖子。

夜裏，那個給樓主出主意的賬號又回複了。

「摸肚子不行，那就換個思路。你找機會讓她幫你帶點吃的，外賣也行，樓下買的早餐也行。拿到手，你就說吃了肚子不舒服，然後去醫院。記住，一定要一口咬死就是吃了她帶的東西才出的事。這種事，隻要你鬧得夠大，她就算有嘴也說不清。」

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發酸。

就在這時，手機頂端彈出來一條微信消息的預覽。

是林姐。

我點開對話框。

「小雲，在嗎？不好意思啊，這麼早打擾你。姐今天起猛了，頭有點暈，不太方便下樓。能麻煩你出門的時候，在樓下那家「李記粥鋪」幫我帶一份安胎小米粥嗎？我這孕早期反應大，醫生說得按時吃飯，不能餓著肚子。」

她的頭像，是一個卡通的、抱著奶瓶的可愛娃娃。

緊接著，她又發來一條。

「錢我先轉給你哈，麻煩妹妹啦！」

緊接著，一個20元的轉賬發了過來。

我沒有立刻回複。

過了一會兒，手機又震了一下。

她在我們這棟樓的業主群裏，直接@了我。

「@1801小雲，妹妹在嗎？看到消息回一下哈。姐這會兒實在不舒服，就指望你那份救命粥啦！」

後麵還跟了一個雙手合十，拜托拜托的動態表情。

群裏立刻有人回複。

「林姐怎麼了？不舒服就趕緊去醫院啊！」

「是啊，孕婦可不能大意。」

林姐立刻回複：「沒事沒事，就是孕早期的正常反應，餓的。已經拜托對門新來的小雲妹妹幫忙帶早餐了，她人可好了。」

我盯著手機屏幕。

感覺手機那邊，有一雙眼睛正貪婪地盯著。

我拿起手機，點開和林姐的對話框，慢慢地打字。

「好的，林姐。我現在就下去給你買。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