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三巨頭大戰。
某團發了大額神券,我手速快一下搶到一年的優惠。
可回宿舍後,貧困生舍友卻紅著眼。
“思源,你家境好,也不在乎這點錢,能不能把這些外賣神券讓給我用?”
我有點不悅,但還是安慰她。
“學校食堂比外賣便宜,哪天你想吃外賣了我再幫你點。”
舍友卻以為我在故意羞辱她,捂住眼睛跑了出去。
晚上竹馬知道這事,對我一通教育。
“清清除了日常上課,每天還要打八份零工,你把外賣券都給她怎麼了?”
“況且清清媽媽病危,她隻是想給她點一份便宜的外賣......”
我皺眉不解。
“學校食堂有貧困生檔口,怎麼可能一份飯都吃不起?”
竹馬表麵讚同我,卻瘋狂給我灌酒。
再醒來,我發現自己身處異域的一個大垃圾桶旁。
周鈺澤正在房車上和蔣清清對飲紅酒。
“你不說二十塊錢就能吃上飯嗎,我給你十倍,看你怎麼在迪拜活一周。”
他將我領了外賣神券的事添油加醋發到了網上,並開了名為“兩百元,能在迪拜生存多久”的直播挑戰。
群情激憤的網友紛紛下注,詛咒我不得好死。
可我隻是淡定地打了個響指,對著攝像頭不冷不淡道:
“窮遊體驗夠了,趕快接我回家。”
1
網絡上無數謾罵向我湧來。
“呦,又讓你裝上了,活該把你扔到迪拜治治你的大小姐病。”
“兄弟們,我給她開盒了,身價過億的大小姐,居然還搶我們普通人的外賣券,這波狠狠共情了。”
“我押她活不過今天,不圖錢,純詛咒,嘻嘻。”
周鈺澤把我扔到迪拜窮人區的一個大垃圾桶旁,正值中午,高溫催化下垃圾桶散發著巨臭,蒼蠅亂飛。
我一個惡心,差點沒吐出來。
周鈺澤在房車上搭了個遊泳池,和蔣清清趴在池邊。
“這就受不了了,清清為了多賺點錢可是每天都要運送垃圾車,人家怎麼沒有你嬌氣?”
蔣清清一身比基尼套裝,吐著泡泡故作懂事。
“思源是蜜罐裏長大的,像我這種小學就要幫著家裏幹農活的人,怎麼能跟她比。”
直播彈幕滿屏心疼。
“寶寶,你是完全靠自己的大女主,她隻是家裏的吸血蟲,是她沒法跟你比!”
周鈺澤俯視著我,眉眼冰冷。
“思源,畢竟你以後是要跟我結婚的,這次不好好挫挫你跋扈的性子,以後怎麼做我的賢內助。”
“想要出去,你就必須跪下給清清道歉,還要包她三年的夥食費。”
酷暑七月,我的心卻如墜入冰窖一般寒冷。
我和周鈺澤從小一起長大,高考結束那晚,他抽幹泳池,填上了十萬朵玫瑰花,單膝跪在我麵前表白。
我以為我們會白頭偕老,可遇到蔣清清後,一切都變了。
蔣清清在大熱天送外賣就是勤儉努力,我中暑了點杯冰美式,恰好被她接到單就是仗勢欺人。
蔣清清保管班費,結果弄丟了大家的錢,我氣不過多說了兩句。
周鈺澤就把我的電腦泡進水裏,我們做了一個月的創業項目文件全部丟失。
“你說清清粗心大意不顧集體利益,你還不是一樣。”
我發燒四十度,哭著給他打電話送我去醫院,他推說有事,周圍卻是海底撈住蔣清清生日快樂的背景音。
在他看來,蔣清清善良,純真,堅強得讓人心疼。
而我,矯情,惡毒,處處大小姐脾氣。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娶我呢?
蔣清清眼中閃過嫉妒,嬌滴滴道:
“我就說了思源是個嬌嬌女,鈺澤哥不過說了幾句重話,她就要哭了。”
“當初我沒領到外賣券隻能撿別人的剩飯都一滴眼淚都沒掉呢。”
果然,聽她這麼說,周鈺澤立刻變了臉。
“要不是你,清清才不會這麼辛苦,你今天的午飯就是這兩桶垃圾!”
2
可我有手有腳,為什麼要不顧尊嚴,去吃別人的剩飯。
摸著口袋裏僅有的二百塊錢,思考怎麼分配的時候,兩個高猛的男人直接把錢從我口袋裏搶走。
“汪思源,今天這個垃圾你要是不吃,就別想拿回這二百。”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兩個壯漢硬生生掰開我的嘴,把垃圾桶裏的剩菜剩飯扔進我嘴裏。
發酵了一夜的臭味直衝鼻腔,不知名的粘稠液體更是直接鑽進我的喉嚨。
我沒忍住,直接全吐了一地。
整個人癱軟在地上,胃裏的酸水和眼淚都被嗆出來。
這時大家都開始押注,賭我一天就會跪地求饒的金額已經到了三百萬。
蔣清清作出一副大度的樣子。
“思源,都是舍友一場,隻要你道歉我就不計較了。”
我吐了一口嘴裏的臟水,咬牙道:
“我第一時間就轉發了搶券鏈接,其他人都搶到了,你自己不去搶憑什麼賴到我頭上?”
蔣清清眼中閃過一絲心虛。
“那是因為,我剛發了工資就被小偷搶走了。我覺得他也不容易,就沒去報案,都怪我太懦弱了......”
彈幕瘋狂刷屏。
“女鵝,這不是懦弱,是你太善良了!”
“下次記得先自己吃飽,再考慮別人!”
周鈺澤眼中滿是心疼,再看到我時,全部變成冷漠。
“我反悔了,清清沒有錢也能過得下去,你為什麼不可以?”
巨大的憤怒和剛才的惡心感共同發酵下,我小腹開始絞痛,身下慢慢滲出一片血紅。
意識到怎麼回事後,我已經臉色煞白。
“周鈺澤,我必須去買止痛藥。”
我從小就濕氣重,每次來月事就全身冰冷,上吐下瀉。
若沒有止痛藥維持,我會生生疼到休克。
周鈺澤帶來的私人醫生也從一旁擔憂道:
“大小姐現在是特殊時期,需要小心照顧。”
周鈺澤抿唇,“我叫你過來,不就是怕她出什麼事好第一時間救治。”
話雖這麼說,但他眼中終究多了幾分不忍。
蔣清清紅著眼睛,委屈道:
“真羨慕思源有人疼,以前我生理期的時候,還是要到水裏插秧,痛得生生暈過去也得接著幹活。”
周鈺澤立刻將蔣清清摟在懷裏,冷冷吩咐:
“把錢撕碎。”
這時我已經因為體力不支倒在地上,親眼看著救命的錢變成粉末輕飄飄落下,我忍不住苦苦哀求。
“周鈺澤,我現在真的很難受。”
蔣清清卻神色黯然,自嘲一笑:
“明明一個道歉就能解決的事,現在搞得像是我們在欺負你。”
“說到底,還是因為你看不起我們這個階層......”
周鈺澤像突然被刺激,厲聲吼向我。
“你至於這麼矯情嗎?不會憋回去?清清能憋你為什麼憋不了。”
“若一日治不了你的大小姐脾氣,你就一日別想離開迪拜。”
聽著他冰冷的荒唐話,我整顆心幾乎沉到穀底。
周父周母破產被逼跳樓後,這些年都是我偷偷用我們家的資源接濟周氏公司。
周鈺澤把感激化作對我的愛意,我不過隨口說一句想吃寺廟的素麵,他立馬開車四十多公裏帶師傅回來做。
直到我家陷入經濟危機,我紅著眼求他幫忙時,他卻冷冷道:
“那天若不是你犯了公主病不肯中午出門求助,導致資產晚到了五分鐘,我爸媽怎麼會選擇跳樓!”
從那之後,他開始對貧窮的蔣清清多般體貼,卻認為我惡毒善妒,大小姐脾氣。
如今隻是因為幾張外賣券就把我扔到這裏,我還在指望什麼呢?
直播將我此時狼狽的表情拍的一清二楚,網友開始群嘲。
“端著什麼呢,還不趕緊給清清下跪認錯!”
“像汪思源這樣的大小姐絕對吃不了露宿街頭的苦,我押她今天就結束迪拜旅。”
“我押明天,汪狗再撐一晚上,我可是把半年生活費全押上了。”
蔣清清看著獎金池無奈笑笑。
“大家也真是的,還真把賭注當真了。隻是下跪道歉而已,思源你還是趕緊結束這場鬧劇吧。”
她話沒說完,就被獎金池翻了一千倍的金額驚得說不出話。
有人押了五千萬,賭我能在迪拜活一個月!
3
蔣清清捂住嘴巴,滿眼不可置信。
“鈺澤哥哥,大家都下注了,這時候你可不能給汪思源放水啊。”
聽到這話周鈺澤臉色更陰沉,咬牙切齒。
“這錢不是我押的,汪思源,除了我,誰還會救你?”
蔣清清轉轉眼睛,小聲道:
“我見到過思源經常在宿舍樓下和一個男人說話,有時候還直接夜不歸宿,我以為那人是鈺澤哥,沒想到......”
周鈺澤頓時雙目猩紅。
“那個人是誰!”
我如破洋娃娃般趴在地上,聲音有氣無力,但卻堅定。
“我們分手吧,你管不著我的私事。”
彈幕區也炸開鍋。
“你倆感情的事先放放,我懷疑我被資本做局了。”
蔣清清趕緊拿出自己的支付截圖。
“大家別慌,我也押了汪思源今天就道歉,那五千萬到時候全是咱們的。”
周鈺澤聽了我的話,表情卻沉得能滴水。
“汪思源,我允許你和我分手了嗎?”
“既然你死不悔改,那就自己去掙買藥的錢,什麼時候掙夠了,什麼時候回去!”
我肚子痛得厲害,他就讓兩個保鏢拖著我往前走。
衣服和鞋尖都被磨爛,露出翻開的皮肉。
三四十度的高溫,柏油路麵燙的嚇人,皮肉混著黑泥,一層臟了又磨開新的,無數的蒼蠅蚊蟲圍著我吸血。
周鈺澤眯眼打量地上大片的血痕,冷冷開口:
“讓你憋回去,非要裝可憐,把人家的路麵都弄臟了。”
我雙手緊緊攥住,瑟縮成一團,聽到他涼薄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裏缺一個下水道修理工,一天一千塊錢,也夠你在迪拜活兩天了。”
看到下水道裏麵發臭的汙水,我止不住後退。
醫生也皺著眉,滿臉擔憂。
“這麼臟的水若是下去,肯定會引發多重感染,更不要說裏麵還可能有各種毒蟲毒蛇。”
周鈺澤卻不以為然。
“我已經把下水道裏的水換成清水了,隻是讓她也體驗一下清清的不容易和堅強,不會有問題的。”
我下意識想跑,可身體一陣劇痛襲來,我腿一軟摔在地上。
保鏢直接架著我扔進下水道,裏麵也根本不是清水,而是各種排泄物和垃圾。
一陣惡臭襲來,我直接吐在裏麵,鼻腔不停鑽進臟東西,身體也控製不住地下沉。
更可怕的是,水裏有一雙發亮的眼睛,正一點點向我逼近。
“救命!這裏麵有東西!”
我撕心裂肺地大喊,周鈺澤卻冷笑。
“不過是在水裏泡一會,清清還要在水裏幹活呢,就你最嬌氣。”
蔣清清得意地勾了勾唇角,跟著附和。
“我們鄉下孩子天天下水,思源,你太小題大做了。”
那隻眼睛離我越來越近,我這才看清,它是一隻章魚,身體上還帶著藍色的環狀圖案。
這時醫生整張臉不受控製地扭曲起來。
“那是藍環章魚?若被咬到根本沒有特效藥,隻能等死!”
4
“周總,人命關天,您趕快下令把那隻章魚撈上來弄死!”
蔣清清卻嗲裏嗲氣地拉著周鈺澤撒嬌。
“這麼漂亮的小章魚,為什麼要殺死它。”
“清清喜歡,就放裏邊養著,小小章魚能有什麼毒。”
我小心翼翼後退,就在幾乎要避開它時,一枚石子突然被扔下。
“哎呀,我不小心把鈺澤哥送我的鑽石弄掉了。”
章魚受了驚,朝我猛躥過來。
我避之不及,大腿處立刻一陣麻酥的痛意。
很快,我眼皮開始翻動,身體也抽搐不止,這明顯是中毒的症狀。
周鈺澤才沒了剛才的悠閑,驚慌朝著那些保鏢大喊:
“快把她撈上來。”
可我身上此刻滿是泥水糞便,任憑他開再高的價格那些保鏢也不想靠近。
周鈺澤隻好挽起袖子打算自己下去,但剛到下水道旁邊就沒忍住吐了。
“我不是讓換成清水了嗎?怎麼這麼臭!”
突然,地底一陣晃動,我被起伏的臭水浪衝得左搖右擺,奄奄一息。
街上頓時警報拉響,跟過來的地陪翻譯道:
“地震了!趕快跑到空曠的地方去!”
這時有人拿來繩子,周鈺澤把繩子放到下水道。
“思源,我拉你上來。”
蔣清清跑過來,“我也來幫忙!”
結果她剛接過,手一滑就把繩子掉進了下水道。
“你他媽在幹什麼!”
周鈺澤氣得開始飆臟話。
“剛剛地震我沒拿穩,對不起鈺澤哥。”
這次周鈺澤一點沒給她好臉色,打算自己跳下來救我時,蔣清清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鈺澤哥,網上已經有很多人下注了,現在去救思源,怕是不好收場啊。”
“更何況你的公司剛走上正軌,這時候可不能有任何負麵輿論。”
周鈺澤一愣,“那你說怎麼辦。”
蔣清清借著地震的晃動撲進周鈺澤懷裏,一臉正義。
“隻能讓思源給我道歉了。”
畢竟她可是拿出全部身當,押我會今天道歉。
周鈺澤聞言沉默了一陣,看著在下水道中因地震幾度嗆水,又因中毒奄奄一息的我溫聲道:
“思源,就隻是道個歉,我保證隻要你說句對不起,我立刻帶你回去,好不好?”
在這種時候,他卻還是隻顧利益,我心裏對他最後一絲期待的火苗就此湮滅。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衝他吼道:
“我就是死,也不會給她這種人說對不起!”
周鈺澤閉了閉眼,最後開口:
“汪思源大小姐脾氣犯了,若誰能說服她給清清道歉,我給他一百萬,否則,我要你們全都陪葬!”
此話一出,那群保鏢就拽出我的半邊身子,押著我就朝蔣清清的方向砰砰磕頭。
見我不說話,他們就掰開我的嘴,揪住我的舌頭強迫我出聲。
額頭的血和泥混在一起,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這時蔣清清站到下水道邊,得意地伸出腳將我狠狠踩進汙水裏。
“對不起啊思源,地震晃得我踩到你了。”
“你還是趕緊道歉吧,否則一會大地震來了,你不被毒死也要被活埋了。”
“除了我們,可沒人救得了你了哦。”
我渾身上下已經沒一處好肉,毒素的蔓延也幾乎吞噬了我的理智。
就在所有人以為我扛不住的時候,一架直升飛機從空中轟隆而至。
男人一身迷彩裝,掛在飛機外。
“誰說沒人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