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一波又一波的人,我要的東西終於湊齊了。
“賬冊,”
我草草看了一眼。
“數目不對。”
“還有名錄。”
“拂柳去年就贖身了,名字還在這,你們這是拿哪年的陳年舊賬糊弄我呢。”
幾個管事偷偷對視一眼。
本以為這個草包是和離了難受找茬,沒想到還真能看出不對。
巧合吧?
“鬼鬼祟祟幹什麼?串供呢?”
幾人紛紛低下頭,不敢亂看。
“上元燈會,收入隻比平日裏多掙了兩成?”
“樓主,我們那天的裝飾,為了和別人搶客的活動等等,也很燒錢......”
“一百兩的彩綢,嗬,怎麼不把你的腦袋掛上去。”
“呃......這是,這是長風公子選的!”
“王公子一擲千金給紅袖點燈,這沒錯。”
“但這是為了和張公子賭氣才點的,張公子給的纏頭,也要抽五成。”
“這才記了三百兩,是誰給張公子省錢呢?”
“這......”
“‘照夜雪損耗三成’?”
“最尋常的秋露白也不過才損耗一成,鮮少有人動的照夜雪損耗比秋露白還多?”
“這是鶴公子......”
“別把賬都推給走了的人!”
“剩下的我也不用看,都是錯漏百出的,沒什麼好看的。”
幾位管事一口氣還沒鬆完。
“去取幾張桌案來。”
“記了這麼多糊塗錯賬,想來是自己住處的燭火昏暗,看不清也記不清。”
“既如此,就在這算吧,我這燭火管夠。”
“我也不為難你們,就把今年的帳理清楚。”
“什麼時候能把對的賬冊記出來,什麼時候可以走。”
大門被緩緩合緊,幾位管事蒼白的臉漸漸消失在門縫裏。
七天後,一群黑著眼圈腳步虛浮的管事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完蛋了,這沈玉階不管則已,一管比鶴公子還嚴!
到底是誰說她是草包啊!
不過她能懂這麼多,對朱樓倒也是好事。
否則鶴公子走了,沒人管理,朱樓倒了他們也沒地方去。
【哇,她真懂啊!】
【俺不中了,這密密麻麻的字看得我頭暈,她怎麼看出不對的?】
【她記憶力也不錯,上元節已經是挺遠的事了。】
【歐吼,朱樓有救了,我本來還挺心疼朱樓倒了之後那些沒地方去的姐姐妹妹哥哥弟弟的......】
【也算是另一種的愛財人設不倒?】
【七天補半年的作業,好痛苦!】
【前麵的你思路清奇,獎勵你和那些管事一起補作業。】
將管事們關起來重算賬冊的時候,我也沒閑著。
“去找個訟師,我要寫一份契書。”
我將自己的所有財產,包括商鋪、現銀、田產,通通理清,存入商號,隨意管理,但隻能由我本人支取。
【好眼熟啊,這是信托基金嗎?】
【古代也有這玩意?】
【不過為啥突然弄這個,怕別人動她的錢嗎?】
【前麵的......你還真別說,最後男女主快意江湖的錢,好像就是女配的。】
【啊?】
【啊?】
【啊???】
【......好像確實是,女配沒別的親人啊隻有男主這一個前夫。】
【......哇。】
【那現在這......】
【女配姐,你還要老公不要了?】
我輕輕笑了下。
我的錢,誰都別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