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的芍藥開得正豔,柳貴妃的裙角還在往下滴水。
“嗖”的一聲,一支箭狠狠釘在了紅漆柱子上,箭尾巴還在嗡嗡直顫。
“保護皇上!有刺客!”
我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玉牌,涼冰冰的讓人清醒。
京城這些守軍都是些連馬鞍都坐不穩的公子哥,怕是連弓箭都認不全,能造什麼反?
“陛下!”
劉婕妤突然撲通跪在石板路上,頭上的金釵亂晃。
“京城太平這麼多年,怎麼皇後娘娘一回來就出事?”
“她在邊地那麼多年,不會是勾搭上什麼老將,起了壞心思吧......”
她故意把最後幾個字拖得老長,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皇帝臉色更黑了。
那幫文官立馬七嘴八舌嚷嚷起來:
“一介女流懂什麼打仗?”
“怕是連軍報都看不明白吧!”
兵部尚書更是摸著胡子直撇嘴。
“娘娘要是真會帶兵打仗,老臣這就把這象牙笏板吞下去!”
“陛下,說皇後推貴妃還待查證,可一介女流說能帶兵造反,老臣覺得荒唐了。”
我低頭整了整袖子。
真要造反的話,這會兒宮門上早就插滿我玄鷹軍的旗子了。
誰有閑工夫陪你們在這兒演什麼落水戲啊?
這些刺客身手矯健,翻牆進來三下五除二就把禦花園裏能打的都放倒了。
我眉頭一皺,習慣性想摸腰牌叫人,這才想起來我的兵都在邊關。
京城現在就是個空殼子,除了我那支鐵騎,剩下的守軍連我都打不過。
但死馬也得當活馬醫。
“皇上,趕緊調兵啊!”
我急聲道。
皇帝最終調了宮中僅剩的兵力去抵抗。
我一看,老弱病殘,真是全了。
那些平日裏嬌滴滴的妃子們這才慌了神,提著裙子到處亂竄。
我卻不緊不慢地跟在皇帝身後,氣定神閑。
“你跟著朕幹什麼?”
皇帝突然在拐角處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神冰冷。
“不會外麵真有你的同夥吧。”
我甩開他的手,足尖一點掠上宮牆。
夜風呼呼地吹,把我的紅裙子刮得獵獵作響。
遠處城門那邊火光衝天,黑壓壓的叛軍像潮水一樣湧過來。
高台上,平安侯還在那兒慢悠悠地碾茶餅。
他手腕上戴著鐵護腕,可還是遮不住那道疤。
那是我當年用槍杆抽出來的“軍紀”兩個字。
叛軍們正等著城門大開,沒想到先等來了一個女人。
“哪來的娘們?滾一邊去!”
有人嘲笑,還故意射了一箭,擦著我耳朵飛過去。
我伸手一抓,直接把那支箭給攥住了。
手再一翻,那支箭帶著狠勁兒射回平安侯茶碗邊。
全場一下子安靜了。
平安侯終於抬起頭,手裏的茶碗“啪”地摔碎在地上。
我挑眉一笑:“好久不見啊,副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