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這副血人樣,陸臨滿意極了,大笑著鬆開拽著沈若微繩子的手。
“滾!帶著你的小青梅滾得遠遠的!從今往後,我們不虧不欠!”
梁知聿強忍著鑽心的疼,一步步挪到了沈若微麵前,朝她伸出了手。
就在兩個人即將交握時,陸臨忽然猛地將沈若微推進了水庫裏,隨後衝到了梁知聿的車上,啟動車疾馳而去。
而在沈若微墜落水庫那一秒裏,梁知聿沒有絲毫猶豫,也拖著滿身的傷,追著她跳了下去。
“若微!”
兩道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水麵上,無蹤無影。
江雲笙坐在車裏,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屏幕,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刺眼的紅光透過車窗映在她蒼白的臉上。
她看著醫護人員將渾身是血的梁知聿抬上擔架,看著他即使昏迷仍緊握著沈若微的手,心臟像被潑了硫酸,腐蝕般的痛從心口蔓延到四肢,連指尖都發麻。
他是真的愛慘了沈若微。
江雲笙啊江雲笙,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徹底放下麼……
她怔怔坐了很久,直到日暮黃昏,司機實在等不了了問她去哪兒,她才終於回過神,緩緩閉眼,終於消掉心底最後一絲對他的愛意。
“麻煩先送我去一趟淺水灣別墅,我取一下行李,然後,再送我到機場。”
司機點了點頭,一邊搜地址,一邊八卦著。
“小姐,剛剛那位先生,和你是什麼關係啊?他受了那麼重的傷,你隻打了120,不去看看他嗎?”
什麼關係?
江雲笙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忽然想起很多個夜晚。
他們在無人的宿舍纏綿三天三夜,她被他抵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要了一次又一次,每次應酬喝醉,他總愛把她壓在玄關處,一邊解她的扣子一邊含糊地喊她的名字。
那些肌膚相親的溫度,那些抵死纏綿的夜晚,原來都抵不過他對另一個人的奮不顧身。
她扯了扯唇,心中的痛意漸漸消散,語氣亦如窗外的水麵,平靜地不起波瀾。
“隻是老同學而已。”
“我還急著去結婚,就不去了。”
另一邊。
梁知聿在醫院裏休養了兩天,用了最好的醫療團隊,身上的傷漸漸結痂了,不會留疤。
陸臨也被捕,核心數據被追回,一切似乎都在回歸正軌。
可梁知聿卻莫名感到一陣煩躁,右眼皮跳個不停。
他找不到緣由,打開手機,才發現江雲笙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他了。
他們上一次發消息,是在半個月前。
上一次打電話,是在藝術展不歡而散以後。
他這次受傷的消息沒瞞住,各大新聞都在報道,她肯定也早就知情了,那為什麼既不詢問,也不來探病?
意識到這一點,梁知聿似乎找到了心煩意亂的原因。
他閉上眼,想起和江雲笙見的最後一麵,他們到底聊了什麼。
他隱約記得,是她今天要去參加婚禮,她的竹馬要結婚了。
他說好了要陪她去,可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借著這個由頭,他撥了一個視頻電話給江雲笙,想要解釋這件事。
也想讓她知道,他這次傷得不輕。
可他打了好幾個,視頻卻始終無人接聽,便隻能發條消息過去。
“很忙?連接個視頻的時間都沒有?”
十分鐘後,對麵回了消息過來。
“有事?”
看見這兩個字,梁知聿的心猛地跳了跳,打了很多字。
可最後他全部刪了,換成了另外一句。
“沒事,隻是很久沒見到你了,想見見你。”
這一次對麵倒是秒回了。
“想見我?打開電視就可以,不用打視頻,我沒空。”
參加婚禮而已,有那麼忙嗎?
梁知聿蹙了蹙眉。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江雲笙,為什麼會出現在電視裏?
他心臟越跳越快,發了消息想要問個明白。
可江雲笙沒有任何回複。
眼看著就要到十二點,他心中越來越煩躁,如她所言打開了電視。
屏幕亮起的一瞬間,婚禮進行曲同步響起。
他抬起頭,就看到電視上正在直播一場婚禮。
司儀激情澎湃的聲音透過電視機,清清楚楚傳入了他耳中。
“接下來讓我們有請新郎林嶼森,新娘江雲笙,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