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雙雙車禍去世,江雲笙繼承巨額遺產那天,她在餐廳遇到了正在做服務員端盤子的校草,梁知聿。
那時他才十八歲,為了那個被混混堵在巷子裏的小青梅,他一個人打翻了七個混混,肋骨斷了三根,然後被學校以“打架鬥毆”為由掃地出門。
看到暗戀已久的高嶺之花被拉下神壇,她朝他伸出了手:“跟我走嗎?”
他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看了很久,最後輕輕點頭:“好。”
那幾年,她給他最好的學校,最貴的襯衫,最體麵的社交圈,
七年後,他登上了福布斯排行榜榜首,成了連她都無法企及的存在。
而他也開始徹夜不歸,連續一周出現在八卦新聞上,每次的緋聞對象,都是那個小青梅。
娛樂版天天刊登著他帶她出入豪宅、拍賣會、私人飛機的照片。
原來她養大的高嶺之花,一直在等著為別人盛開。
在他徹夜不歸的第十個夜晚,她平靜的放下雜誌,給媽媽的好閨蜜打了個電話。
“林阿姨,您不是一直希望我嫁給嶼森哥,做您的兒媳婦嗎?我願意。”
聽到她終於鬆口答應,林阿姨欣喜不已,立即就婚事和她聊了很多,處處顧全她的想法,最後一同定下婚禮日期。
電話掛斷後,江雲笙立刻起身,將家裏所有和梁知聿有關的東西都扔了。
那些年給他買的襯衫、領帶、手表,統統塞進垃圾袋,既然要嫁人,就該斷得幹淨。
婚禮就定在半個月後,留給她的時間也不多了。
她父母雙亡,隻能自己準備嫁妝,所以丟完東西後,她就直接讓司機備車前往拍賣會。
可她沒想到的是,一到會場門口,她迎麵就碰到了梁知聿和沈若微。
他扶著她下車,替她披上外套,整理好她被風吹亂的頭發,全程護著她,像護著什麼珍寶。
看著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模樣,身邊人紛紛對視一眼,立馬上前恭維,“梁總,這位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嗎?真是郎才女貌啊。”
沈若微羞澀的紅了臉,梁知聿卻麵色冷淡,正要開口,餘光卻瞥見了江雲笙。
“你怎麼在這?”他走過來,眉頭微皺。
“拍些嫁妝。”她平靜地說。
他明顯怔了一下:“我之前說過,結婚的事先不急,等到……”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沈若微就被人澆了一裙子酒。
梁知聿注意力立刻被拉走,立馬轉身過去,先是吩咐工作人員帶她去換裙子,等她回來後又體貼的換上毯子,就連她撒著嬌要喝冰可樂,他也提醒著她生理期。
想起在她身邊時,他從不會這樣處處留心,時時在意,江雲笙自嘲的扯了扯唇,眼神漸漸黯淡下去。
拍賣會很快開始,她一個人坐在旁邊,看到沈若微什麼都喜歡,而梁知聿也寵著她,一路點天燈全拍了下來。
哪怕是江雲笙喜歡的,他也沒有讓過一次。
坐了一整晚一件也沒有拍到,她心中憋著氣,隻能一杯又一杯喝著酒。
酒意上頭時,江雲笙隻覺得天旋地轉,她踉蹌著扶住牆壁,眼前的重影怎麼也聚不攏。
“江小姐,我送您去休息。”侍應生攙住她搖晃的身子。
江雲笙點點頭,任由對方引著往前走。
直到推開房門的瞬間,她混沌的大腦才驟然清醒,三五個一直糾纏著她的紈絝公子哥正坐在沙發上,見她進來,不懷好意地笑了。
“平日裏總對我們愛搭不理的,這次酒裏下了藥,總得乖乖聽我們的話了吧?”
江雲笙這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設計的,難怪她喝完酒會這麼難受。
一陣惡寒從脊背竄上來,江雲笙轉身就跑。
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刺耳的笑聲,走廊仿佛沒有盡頭,她的腿像灌了鉛,眼前的景物扭曲成模糊的色塊。
就在她快要跌倒時,一隻有力的手臂穩穩扶住了她。
她抬頭,對上梁知聿冷峻的眉眼。
他掃了一眼追來的幾人,眼神瞬間冷得駭人,保鏢立刻上前將人製住,而他打橫抱起江雲笙,大步走向頂樓套房。
房門關上的瞬間,江雲笙已經熱得扯開了領口,梁知聿解開西裝扣子,露出精壯的腰身。
這些年他們上過很多次床。
第一次是他主動。
他洗完澡出來,看到她盯著他看,便直接吻了上來。
那晚江雲笙很開心,可第二天靠在他的懷裏醒來,卻聽到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以後你生理期就告訴我,其他時候,我會伺候好你。”
江雲笙愣住了,“什麼?”
他語氣清冷:“你帶我回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她想說不是,她是因為喜歡他。
可話到嘴邊,他卻已經起身離開了。
她錯過了這次坦白的機會,從此以後,也沒有再和他聊過這個話題。
這些年他們相處得不錯,江雲笙自以為已經完全擁有了他。
可直到沈若微出現,她才發現,他對這個小青梅的維護和在意,遠遠高於自己。
或許他愛的人從始至終就是沈若微,而她在他眼裏,始終不過是一個包養他的對象。
意識到這一點後,江雲笙痛苦了很久,可如今卻慢慢想開了。
反正這些年她要什麼,梁知聿就給她買什麼,她在他身上花的錢也早就還清了。
他們兩不相欠,也是時候劃清界限了。
所以這一次江雲笙主動推開了他,“別碰我……”
他皺眉:“弄疼你了?”
“不是……你不能碰我……我可以,可以自己解決……”
梁知聿看她這麼難受,隻當她在使小性子,也不管她在說什麼,俯下身就吻了上來。
江雲笙掙紮著推距,一來一往間,房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
沈若微站在門口,看到他們衣衫不整的模樣,眼眶一下就紅了,哭著跑開了。
梁知聿神色微變,拿起外套就追了上去。
房間裏重歸寂靜,江雲笙顫抖著拿起水果刀,在手背上劃出一道血痕。
尖銳的疼痛讓她暫時清醒,勉強撥通了急救電話。
報出地址房間後,她再也撐不住,昏迷過去,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是高一那年盛夏,籃球場上飛來的球眼看就要砸中她,是梁知聿抬手擋了下來。陽光透過他白襯衫的袖口,勾勒出少年清俊的輪廓。
那一刻的心動,讓她記了很多年。
可她也記得,梁知聿看沈若微的眼神。
他會在放學路上等她,會記得她愛吃的早餐,會在她被人欺負時不顧一切地衝上去,甚至不惜被開除。
這七年,他待她很好,卻始終隔著一層說不清的距離。
如今想來,或許是因為他無比清楚,自己隻是在報恩。
現在,他等的人回來了。
她的夢也該醒了。
救護車的鳴笛聲中,江雲笙徹底放開了攥著回憶的手。